第(3/3)頁 其實他和信繁都知道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阿里亞恩這么說只是因為他不愿意承認(rèn)罷了。 信繁想了想,還是說:“朗姆對妻子的死亡耿耿于懷,甚至因為這件事怨恨那位。如果他知道孩子還活著,一定會很高興的。” “然后呢?”阿里亞恩問,“得知孩子還活著,他就會放棄自己的計劃嗎?他就會為了過去的罪孽贖罪嗎?他就會變成一個好人,當(dāng)作過去的事情沒有發(fā)生嗎?” 信繁啞然。 “淺野先生,我很感謝你幫我調(diào)查這些事,但你其實也沒有證據(jù)證明我是朗姆的兒子吧?” “當(dāng)然。” “所以不要再說了。”阿里亞恩沉眸,“我想姐姐也不愿意聽到類似的話。” 多可笑啊,如果他們真的是朗姆的孩子,女兒因組織而死,兒子又差點被組織殺死,而父親還在為了死去的親人“報仇”——這絕對是命運女神的惡趣味。 而且就像阿里亞恩剛才質(zhì)問的那樣,朗姆真的會因為失而復(fù)得的兒子放下一切嗎?還是說他會為了已逝的妻女變本加厲,或者干脆重拾過去的野心,促使諾亞方舟盡快起航? 所以說,不論事實如何,斯萬姐弟就是斯萬姐弟,朗姆就是朗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這樣才是最好的。 也許是因為說到了沉重的話題,航行的后半段信繁和阿里亞恩之間沒有任何對話。 但在飛機降落后,阿里亞恩卻主動找到信繁道歉。 “我之前的語氣不太好,非常抱歉。”阿里亞恩眼神略暗,神情低落,非常真誠地道歉。 信繁驚愕于阿里亞恩對他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回了句:“沒有關(guān)系。” 發(fā)生什么事了?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視他為平生最大敵人的阿里亞恩·斯萬嗎?就算他之前勉強算是救了他一命,殺姐之仇也沒有那么容易化解吧? 抵達(dá)斯德哥爾摩后,信繁和阿里亞恩沒有尋找酒店下榻,而是立刻前往斯德哥爾摩市郊的一處公墓——佳麗釀就葬在這里。 阿里亞恩顯然是提前做過功課的,他直奔目標(biāo),很快就找到了佳麗釀的墓地。 一塊漂亮的花崗巖十字架佇立在綠樹掩映的叢林間,平放在地面的墓碑上工整地鐫刻著一個名字:寶琳娜·斯萬 這個名字給信繁一種陌生的感覺,但當(dāng)他看到照片里那個熟悉的小姑娘時,一切陌生都煙消云散了。 這就是佳麗釀。 寶琳娜·斯萬,瑞典安全局特別行動處特工,在組織的代號是佳麗釀。 “姐姐,我來看你了。”阿里亞恩將在公墓入口處買的花束放在十字架旁,“很抱歉現(xiàn)在才來,這段時間你一定很寂寞吧?” 他靜靜地佇立在墓前,神情哀傷:“我真的很后悔,當(dāng)初不該拋下你一個人去美國,現(xiàn)在,我真的只有一個人了。” “不過姐姐你大概想不到我今天是跟誰一起來看你的吧?” 阿里亞恩笑,“是你的老上司,組織里那個代號為梅斯卡爾的家伙。你肯定也想不到他的真實身份竟然是日本公安的臥底。 “真是的……如果早點知道,也許你們可以成為同伴,而不是舉槍對立,你也就不會……” 阿里亞恩伸手狠狠地拭去眼角的淚珠,臉上的笑容反而擴大了許多。 “姐姐,這一次重新回到fbi,我聽赤井先生講了一個故事。他向我道歉,說當(dāng)初他沒能及時送姐姐去醫(yī)院搶救,而是顧及fbi與瑞典安全局的關(guān)系,耽誤了時間。這段時間他一直心懷愧疚,卻沒能來到姐姐面前親自表達(dá)歉意。” 難怪,難怪阿里亞恩對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巨大的轉(zhuǎn)變,原來赤井秀一已經(jīng)將當(dāng)初發(fā)生的事告訴他了。 阿里亞恩在佳麗釀的墓前跪下,輕輕撫摸墓碑上的照片:“梅斯卡爾不得已開槍,赤井先生礙于兩國關(guān)系不便插手,瑞典安全局忌憚fbi不肯出全力,所以姐姐你躺在了這里。 “他們都有自己的苦衷和難處,可為什么最終受害的卻是姐姐呢?” 這話雖然是說給阿里亞恩自己和佳麗釀聽的,可一旁的信繁卻感覺心臟悶悶地疼。 是啊,他們都可以為自己找借口,可佳麗釀的死是無法逆轉(zhuǎn)的。 “不過姐姐你放心。”阿里亞恩認(rèn)真地說,“我現(xiàn)在誰都不怨恨了,我不會找任何人報仇的。我想姐姐也一定不希望我心懷仇恨。”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