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年我父親諸病纏身,痛苦不堪,”項述淡淡道,“若將養著,還能活個三五年。” “我聽說過,述律溫大人晚年常受戰傷困擾?!蓖匕响鸵蚕肫饋砹?說道。 項述點了點頭,說:“克耶拉為我父親看過病后,留下了一味藥,傳說是能治愈百病的靈藥?!? 陳星幾乎是馬上抓住了關鍵點,詫異道:“他長什么模樣?!” “蒙面,”項述說,“裹頭,身上有股氣味,是名漢人,卻用了胡人的名字,雙足行動如常?!? 陳星:“……” 項述:“他與父親談論諸多生死之事,父親十分信任他,最終喝下了他所交付的藥。其后,他便南下離去,而父親在七日后的一個午夜,也安然辭世?!? 陳星眉頭微皺,還沒來得及問,項述卻說:“但就在第二天中午,他的身體發生了尸變,那會兒我還不知道‘魃’是一種妖怪,眼睜睜看著他死而復生,成為一具活尸…… 陳星不由得背后發涼。 “幸而尚未完全成妖,”項述說,“便已被族中長老們送與天葬。料理完此事后,我始終放不下心,離家南下,追蹤此人蹤跡。于是在遼河南岸,發現了整村皆成活尸的瓦倫奴部?!? 原來如此……陳星總算知道項述為何如此在意魃的來歷了。 馮千鈞說:“我們不妨假設一下,這名大夫,就是指點我哥的幕后主使?!? 項述點了點頭。 陳星心中盤算,也就是說,最初的“魃”,應當是喝下某種溶藥,在死后進行變化的。但這數十萬活尸,總不至于每一個都喝了這種藥,否則光是配藥都累死了對方。 無論如何,項述所言雖不能解決燃眉之急,卻讓他們有了目標。 拓跋焱說:“天馳,你提及交戰時要當心不能被抓傷或咬傷,卻是為何?” “尸毒,”陳星說,“魃身上都帶有尸毒,一定要非常當心。” 馮千鈞問:“被抓傷會怎么樣?” “會死。”陳星說,“越是久遠不腐的活尸,身上的毒性就越猛烈,千年魃甚至能借助身上的尸毒來形成瘴氣,也即是古墓中常說的尸瘴?!? 項述忽然道:“中毒之人,不久后也將成為一具活尸?!? 陳星倒是不知道毒性入體后,還會再次產生變化,項述卻說:“我親眼看見瓦倫奴部中,有兩名幸存者,尸毒發作,數日之后,化身為魃。” “還能這樣?”陳星喃喃道,但這么想來,竟是完美地詮釋了,鏡中世界里的數十萬活尸究竟從何而來! 項述:“非但如此,黑影武士與將領的武器上亦帶有尸毒,須得非常小心?!? 拓跋焱頓時變了眼神,下意識地別過頭去,右手按在左臂上。 此刻外頭傳來響動,苻堅不待通傳,便已推門而入,拓跋焱與陳星便起身,唯獨項述依舊坐著,馮千鈞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苻堅只朝項述說:“斥候回報,長安城中,涌出了大量你們所言的‘魃’,正越過西門,預計半日內將來到阿房宮?!? 項述沉默不語,苻堅說:“此來只為交代你們一事,無論何時回長安,都必須拿到清河公主與馮氏是為同黨的證據,否則慕容家朝你尋仇,朕沒有證據在手,服不了人心。就這樣,朕預備打仗去了。” 項述嘆了口氣,隨手拄劍,起身,苻堅冷冷道:“述律空,你還想與朕動手不成?” 陳星待要阻攔,項述卻道:“死人是不會造反的,你下不了手,我替你料理?!? 苻堅怒道:“慕容垂正帶兵抗擊東來魃群,大單于,你若陣前斬我保家衛國的大將,就是與天下人為敵!” 陳星馬上按住案上的劍,是時又有禁衛匆忙來報,喊道:“陛下!大事不好!宮后皂河西岸圍地,有妖怪了!” 眾人這一驚非同小可,馬上起身,快步到得高地上,苻堅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忙下了宮內角樓。 遠方,供百姓休憩的圍地中發生了一場騷亂,禁軍正在外圍守衛,疏導百姓逃離,并手持武器,上去斬殺怪物。 尸變了!陳星馬上轉頭,朝拓跋焱道:“把百姓帶出來!不要再讓任何人被咬到了!” 項述則只是看了一眼,就說:“沿皂河兩岸全部封鎖,筑起防御工事?!? 拓跋焱前去下令,示意三人在此等候,他匆匆下得高臺,到得河畔,除去肩甲,露出有力的臂膀。左側上臂,于河水中倒影清晰可見,在刑場中被斬破的傷口上,帶著肉眼可見的紫黑色。 不多時,遠處竟是起火了,火箭飛射,火油爆開,陳星頓時震驚了。 “苻堅!”陳星難以置信,大喝道,“你在做什么?!” 一部分百姓逃離圍地后,苻堅竟是令人放火,把那些受傷卻未死的,甚至還有不少躲避尚完好的人,一并全部燒死!東風裹著烈火,吞噬了整個阿房宮一側的圍地,剎那烈焰沖天,哀嚎四起,四面八方大軍嚴陣以待,堵住了圍地出口。 陳星已不知該如何評價,項述卻一手按住了陳星眉眼。 馮千鈞頓時破口大罵道:“這混賬!混賬!” 項述沉聲道:“走,抓緊時間。” “稍等,我有個主意,不知行不行得通……拓跋將軍!”陳星見拓跋焱正站在河畔,忙喊道,“我們出發了!你要一起嗎?” 拓跋焱忙轉身過來。 長安城,未央宮中,馮千鎰已登上了大殿,坐在苻堅的龍椅上,一身黑火熊熊繚繞。 黑鎧將軍帶領一眾影子武士,林立于含光殿內,場中一片死寂,馮千鎰撫摸過膝前通體漆黑的森羅刀,喃喃道:“如今,你也大可報仇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