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四周的腐化動物發出嘶鳴,匯聚為刺耳的洪流,轉瞬間朝著兩人撲上,海嘯一般的怨氣挾著漫天漫地的動物骸骨,頓時如壓頂泰山吞沒了項述與陳星。 “陳星!陳星!” 一個聲音響起,肖山來了! “肖山!帶他走!”項述一面抵擋敵人攻勢,一面縱聲喝道。 “不能走!”陳星匆忙喊道,“沒有心燈你會死的!” 陳星接連在那黑暗里強行催動心燈,法力不斷震蕩,在他的體內瘋狂左沖右突,令他本就受損的心脈再次劇痛,但項述全靠這光芒的守護,手中重劍方能綻放光輝,抵擋動物活尸的重重沖擊,陳星若在此刻撤去法力,項述頃刻間就要被怨氣所吞沒! “你什么都知道!”車羅風瘋狂地怒吼道,“這些年,你什么都知道!” 車羅風帶著仇恨,揮出了第一鞭,在那黑暗的怨氣中,浮現出了朦朧的掠影。那是項述在帳篷中,站在陳星身前,給他的一掌。 剎那項述手中光芒萬丈,抵擋住了車羅風的一鞭,浮現出敕勒川下秋日的景色——他們坐在溪流邊,與周甄一起三人并肩坐著釣魚的一幕。 “是,”項述說,“我全都知道,你不過因為從我處得不到,才選了周甄。” 車羅風驀然一怔,項述橫劍抵擋,將車羅風猛地推了出去! 項述:“那又如何?當我的安答,你還不甘心?車羅風,我說過,此生無論我與誰在一起,定會視你為家人。” 車羅風瘋狂地嘶喊道:“述律空!你是個騙子!” 霎時無數次別離,車羅風在湖畔所見,項述策馬離開自己的背影,浮現在那怨氣之中。 項述也怒吼道:“清醒罷!車羅風!現在的你,已經成了一只怪物!” 重劍迸發強光,驅散了那重重迷霧,記憶轟然涌入了車羅風的腦海,在那陽光燦爛的大草原中,項述騎在馬上,回頭望向車羅風,笑著朝他吹口哨的一幕,讓車羅風一時再揮不出鞭去。 “周甄才是你的所托,”項述說,“我早已告訴過你。” “他已經死了……”車羅風咬牙,發出破聲,“你甚至不讓我為他報仇!” 項述怒吼道:“已經結束了!所有的仇恨,那一刻你也點過頭,承認結束了!” 車羅風在怨氣里狂喊道:“你不讓我為他報仇,你甚至不愿意替他……述律空!你這個騙子!我要親手殺了你!” 陳星幾次催動心燈,但那怨氣實在太強了,不停地反過來削弱他的心燈,他只想再靠近一點,猛力拖動那鐵鏈。 肖山沖到身前,不住用爪子斬那鐵鏈,鐵鏈卻紋絲不動,緊接著,怨云之中一只龐然大物射來,陳星馬上抱住肖山,兩人就地打滾,躲開橫掃過來的一尾! 那是一條巨大的黑蛇死尸,從正在翻滾的黑霧之中朝著他們殺來。 肖山一聲怒喝,正要上前拼命,卻被陳星戴著鎖鏈的一手驀然抓住衣領,拖到身后,繼而心脈爆發強光,循天池穴經天泉,過曲澤、內宮二穴,聚于掌中,匯于中沖穴,一指朝著黑暗中點去。 刷然強光若有形實物,如一把利劍破開了黑暗!蛇尸痛吼一聲,翻滾著躲避,那光芒聚而成束,去勢未消,穿透重重迷霧,照向高處的司馬越,司馬越立即朝后一避。 霎時間肖山看清了司馬越手中所執之物,頓時愣住了。 陳星一怔,繼而想起卡羅剎山中,陸影所言,那把鹿角杖,說不定即是從鹿王頭上斬下的角! 陳星不顧一切喝道:“肖山!” 但業已太遲,肖山掙破了半身武袍,發出一聲裂帛輕響,沖向了高處。 戰場另一邊,只見肖山飛身躍向高處,眼中充滿了屈辱,所見陸影的雙角竟是在敵人手中,淪為玩物,雙目變得赤紅,嘶吼一聲。 司馬越干凈利落地出杖,一杖頂在肖山腰間,將他狠狠揍向地面。 肖山摔得嘴角溢血,卻頃刻間便爬起身,再撲。 司馬越橫杖,一杖擊中肖山額頭,將他從近一丈處打了下來。 肖山再撲,司馬越抽出匕首。 “肖山——!”陳星看見司馬越出匕的一剎那,頓時感覺到全身血液上涌。 項述見二人性命危在旦夕,只得棄了車羅風去救。 失去了心燈之力,在那怨氣之中,動作變得粘滯下來,一呼一吸之間,怨氣仿佛帶著刺骨的寒意,在他的身體中瘋狂沖撞,一股強烈的內疚感籠罩了他。 車羅風卻不容項述抽身,已和身撲了上來,但就在這一刻,怨氣中再次響起一聲怒吼,另一具活尸從背后沖來,死死抱住了車羅風,兩手扳住他的頭,竟是要將他的腦袋擰下來! “由多!”項述喝道。 車羅風狂叫起來,以骨鞭絞住了由多的身軀,在黑暗中猛地一絞,再狠狠一抽,由多的身體頓時被撕成碎塊,頭顱卻依舊緊緊咬住了車羅風的肩膀,將他的肩胛骨咬得破碎。 項述找到機會,掄劍橫劈,將車羅風劈得橫飛出去! 項述終于沖到陳星身前,將他推開,正要直取司馬越時,車羅風卻已解決了由多,在黑霧中現身,一手朝著項述斜斜一擰。 剎那四周動物尸體盡化作白骨,腐肉在怨氣中飄零,白骨沒入地面,繼而重重組接,化作無數骨刺,從地底驀然穿了出來。 “當心!”陳星喝道。 項述身在半空,無處著力,只得以重劍猛地一攔,漫天骨刺于地底穿出,將他牢牢鎖在其中。 肖山從高處摔下,摔向如刀山一般的骨刺叢中,肩膀、手臂、大腿,頓時被穿在了骨刺上! 陳星:“……” 肖山竭力抬起爪子,低頭看自己的身體,眼中現出一絲茫然。 司馬越的聲音緩緩道:“驅魔師我帶走了,車羅風,余下的交給你,吾主借予周甄的債,你須得盡數還回來,敕勒川所余人尸,記得送到幻魔宮中來……” 肖山:“啊——” 肖山的喉嚨中發出一陣瀕死的狂吼。 肖山在那骨刺上尚且不斷掙扎,血液源源不絕地淌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