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一定就是同一個人,”陳星在房內踱步,說,“也許只是同名同姓呢?項述……” 項述已徹底亂了方寸,無意識地捏著絹帛,額上滿是汗水,如果他的母親是三百年前的古人,那么他又是什么?!兩人下意識地對視一眼,陳星看出了項述眼中的強烈不安神色,他表面上用同名同姓來安慰項述,但實則兩人都清楚得很,那也許就是項述的母親。 陰陽鑒里張留的日志、不動如山竹簡的來處、定海珠的下落,所有看似毫無關聯的謎團,終于在這一刻,似乎成功地被勾連在了一起,在一個名喚項語嫣的漢人驅魔師女孩身上。 而這個女孩,還極有可能就是項述的母親! “在這里嗎?”馮千鈞的聲音說。 項述與陳星冷不防被一驚,同時大喝。 馮千鈞也在門外狂叫起來,三人同時狂叫,只有肖山一臉冷漠地看著他們。 三更時分,馮千鈞與肖山找來了,陳星先跟那少年離開,其后則是項述,兩人都一去不回,馮千鈞在房中與肖山為伴,兩人大眼瞪小眼,馮千鈞不管問什么,肖山都不理他。這大宅內的氣氛又說不出地詭異,令馮千鈞想起了小時候老人家說的鬼故事:暴風雨中借宿,同伴一個接一個無故消失,實在是太恐怖了。 “你別嚇人!”陳星說。 “是你倆嚇人好嗎!”馮千鈞怒道,“跑出去這么久,都三更了,也不回來!” 肖山進得房來,好奇地四處看,陳星喘息不止,項述的臉色則不能再難看了,馮千鈞說:“你們找到什么了?讓我看看?” 陳星朝馮千鈞解釋,說到項語嫣的身份時,本想著涉及項述身世,不便多說,打算含糊帶過,項述卻說:“她是我娘。” 馮千鈞也意識到不妥,顫聲道:“你娘活了三百多歲?哦這……這當真了得。驅魔師,嗯,驅魔師都能活這么久?” 傳說中常有修仙之人活個兩三百歲,甚至與天地同壽,但說歸說,也無人見過,權當解釋也勉強能說通。 項述回憶母親,說:“她不像三百歲的人。” 人活得久了,心性一定會與表面上的模樣有差別。譬如一個八十歲之人,哪怕有著二十歲的容顏,其言談、行事也絕不會像僅有二十。 “落魂鐘又是什么?”馮千鈞疑惑道。 “一件法寶,”陳星回憶細節,說道,“能收走妖、人、獸的兩魂。” 馮千鈞:“那不就死了嗎?” 陳星擺手,解釋道:“人與生俱來便有天、地、人三魂,天魂如果丟了,人就死了;地魂主掌對外物的感知與人的精神,第三魂‘人魂’,則主掌你的記憶。除了天魂,另兩魂失去,人還暫時不會死。空了再與你細說……肖山!不要亂動東西!” 肖山個頭不夠高,或許是無聊想看書架最上邊的東西,也或許是想弄出點動靜宣告他還在,他伸出爪子,把書架整個拉倒了,一時房內滿是灰塵,陳星忙示意肖山過來,肖山顯得滿臉不情愿,擋開陳星,繼而指指自己耳朵,又指書架倒塌后現出來的一道后門。 陳星:“?” 肖山抬腳,將門踹開,示意跟他來。 陳星:“怎么了?” 門后是通往項宅后花園深處的一條小徑,這條小徑已有近百年無人來打理,里頭長滿了雜草,近四更時分,萬籟俱寂,月亮從烏云中現出輪廓,照耀著雜樹與灌木。 “你聽見什么了嗎?”陳星問。 肖山不吭聲,陳星知道他的聽力向來比項述、馮千鈞都要厲害。接著,肖山以爪拉開攔路的雜草,馮千鈞說:“我來罷。” 陳星朝項述投以征詢的目光,意思是你要留在這兒還是跟我們來? 項述收起絹帛,起身,馮千鈞調轉刀身,刀鋒上仍隱約透出些許怨氣。陳星看了眼,顯然是幾場遭遇戰后,刀上的怨氣還未完全消散。 攔路的樹木枯萎,朝著兩邊退開,現出秘徑,微風里傳來若有若無的蒼老女人聲音:“留在這里……留在這里……不要走……” “女……女鬼嗎?” 陳星聽得毛骨悚然,看了眼馮千鈞,項述卻一手按著他的肩膀,越過馮千鈞與肖山,走進花園深處。 “不要走……留在這里……”那蒼老的女人聲音痛苦道,“不要走……” 一陣風吹來,烏云又遮蔽了月光,陳星與馮千鈞聽得寒毛直豎,陳星抓緊了項述的手,將自己不怕鬼的說法拋到了九霄云外,說:“要么咱們還是先……先回去?白天再來?” “你怕什么?”項述皺眉道,同時握緊了陳星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說道:“魃你都不怕,還怕鬼?” 陳星哀嚎道:“主要是這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見,太可怕了啊啊啊——” “心燈!”項述緊了緊手指,溫暖的大手讓陳星稍稍鎮定下來。 陳星戰戰兢兢,一手祭起心燈,把周遭照得一片煞白,現出慘白光芒下的假山,以及假山旁樹上的秋千,秋千還在風里輕輕搖晃,發出聲響,這景象簡直更恐怖了。 心燈一照,那聲音頓時仿佛受到了召喚,更大了些許。 “不要走!留下!”蒼老女人的聲音厲聲道。 馮千鈞與陳星登時魂飛魄散,陳星趕緊躲到項述身后,項述停下腳步,唯獨肖山疑惑地走向假山。 “不要走……”那聲音又奄奄一息道。 肖山側頭,爪子指向假山前、秋千下的地面,聲音是從那里頭傳出來的。 項述朝陳星說:“別怕,我看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