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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寺的和尚們，因要做早課，起得很早，惜翠本不用起得那么早，但為了能和衛(wèi)檀生打個(gè)照面，多多相處一會(huì)兒，每日也掙扎著爬起來，趕在他們做完早課后，在齋堂碰面。

    同衛(wèi)檀生一起的小沙彌慧如不懂人情世故，瞪著烏黑的眼睛，“高施主每日起得真早呢。”

    惜翠笑了笑道，“不早了，你們都已做完早課，我這才起。倒是我沒曾想到，竟會(huì)這么巧，你們方才下了課，便在這兒碰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報(bào)復(fù)她上次爭搶佳人的行為，衛(wèi)檀生莞爾一笑，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不甚巧，每日鐘板一敲，都要在齋堂中碰面的。”

    行頭為眾僧鋪好碗筷，往碗中一一倒入今日的早飯。

    為一粥，一筷，一碟清炒的嫩筍與一碟豆芽，并兩樣咸菜。

    惜翠在衛(wèi)檀生身側(cè)的長凳上坐下。

    與在瓢兒山上的時(shí)候相比，衛(wèi)檀生變了很多。

    山上那個(gè)冷漠又難以接近的小男孩，經(jīng)過幾年的成長，恍若脫胎換骨了一般。

    惜翠越看，心中越有些感慨。

    可能是因?yàn)閷W(xué)佛真的能讓人心靜的緣故，現(xiàn)在的衛(wèi)檀生更像書中描寫的那樣，溫柔慈悲，平易可親。

    行立坐臥，都不加矯飾。

    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天質(zhì)自然。

    雖是跛足，但瑕不掩瑜，無礙于其他女香客偷偷看他。

    用慧如小和尚的話來說，就是那些女香客都愛聽寂空師叔講解佛理，有寂空師叔在，香火錢捐得也多一些。

    每到此時(shí)，慧如小和尚就會(huì)念聲佛號，感嘆她們被色相所惑。

    諸僧用飯的時(shí)候很安靜，寬敞的齋堂只能聽見碗筷相撞的聲響。

    或許是因?yàn)樗⒅难凵裉苯樱l(wèi)檀生握筷的手一頓，似有所覺。

    惜翠飛快地收回了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地模樣扒了一口飯。

    頭頂上落下了一道視線，看了她半晌，又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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