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玳瑁戒 上房揭瓦-《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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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雯又嚴厲訓斥數句,云起在房中賭咒發誓不敢再亂跑,徐雯提著馬三保的衣領,把他從窗口扔了進去,這才拍拍手,轉身走了。
朱棣脫了上衣,一身大紅饕餮王服搭在腰間,伏在地上做俯臥撐。肌肉糾結的背脊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朱棣見徐雯回房關門,便從地上起來道:“內弟去哪了?”
徐雯懶懶瞥了朱棣一眼,道:“多管閑事。”
朱棣笑道:“夫人叫這么大聲,嘴巴干了罷,那處有茶……”
徐雯坐到榻邊,端來青瓷茶盞,喝了幾口,道:“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在鐘離那兒早就娶媳婦了,改天得給他說個女孩兒,免得半夜爬墻偷腥。”
朱棣坐到徐雯身邊,莞爾道:“云起這么大人了,娶媳婦兒啥的,心里也該有數才是。你別管了,啊。”
徐雯嗔道:“不管怎么成,一個娘生的,我不管誰管?”
朱棣心不在焉道:“包我身上就是。”說著瞇起眼,道:“他問起鋒兒了不曾?”
徐雯道:“沒呢,哎我說,你倆咋都將那豬瘋掛嘴邊呢,他究竟是個啥人物這么……”
朱棣忙笑道:“沒沒沒,愛妃……”說著便伸手去扳徐雯肩膀。
徐雯尖叫道:“還沒說完……”旋即兩腳亂蹬,被朱棣按在床上。
云起躺在床上,嘴角帶著微笑,輾轉反側,那房間分為內外兩室,云起睡在內間,腳爐,錦被等一應俱全。三保則睡在外間。
“三保你冷不?”云起問道。
三保坐起身,不安道:“舅爺冷么?我這去把爐子生旺了。”
“不不。”云起忙道:“你睡,我看你被子少,就白問問。”
三保躺下,笑道:“服侍舅爺比起王府里旁的差使,直是好到天邊去了。況且小的……”
“說‘我’就可以了。”云起道:“今兒謝謝你了啊。”
三保撲哧一笑,答道:“我本就不知舅爺上了哪去,打死也說不出來的。”
云起笑了笑,轉身面朝帳子頂,閉上雙眼,伸手摸著心口的麒麟玉佩。
那時忽聽院外極輕的“嗒”一聲,三保瞬間有所察覺,伸手到枕下,刀出鞘的聲響。
云起閉著眼道:“別慌,是我……嗯,認識的。三保你還會用刀?”
三保極低聲答道:“我是回人。”
云起道:“你看看,是高個子不?”
三保將短彎刀藏在袖中,探頭到窗邊看了一眼,道:“是府里的朱鋒,舅爺認識?”
云起略詫道:“你也知道他?”
三保答道:“他今年剛到府里,跟著王爺辦事。”
云起“嗯”了一聲,道:“三保,你……先出去一會兒成不?讓他進來。”
三保應了,將彎刀收起,輕手輕腳地打開門,走出院外。
拓跋鋒半身白衣勝雪,左肩卻被信差的鮮血染得紫黑,躬身站在井邊打水,見三保行出院外,漠然看了他一眼,不作聲。
三保戒備地看著拓跋鋒,走到一旁,自尋了個位置坐下。
拓跋鋒提了桶水,脫下武斗袍與里衣褲,浸在桶里,繼而朝花園里潑了。
云起聽見房外潑水聲,略蹙眉頭。
拓跋鋒又提了桶水,照胸膛澆下,來回幾次,沖干凈身上的血跡,側頭在手臂上聞了聞,這才赤著身子,推門進房。
拓跋鋒毛手毛腳地掀開被子,伸手進去摸。
“?”
被子下還有一層被子。
“……”
“信給姐夫了?”云起閉著眼,笑道。
拓跋鋒嚇了一跳,云起睜開眼,道:“咋這么害怕。”
拓跋鋒道:“還嗅得到?方才你說話……與王妃好像……”說著又掀了掀云起身上被子,道:“怎蓋這么多?”
云起無奈道:“姐讓蓋的。”
“……”
拓跋鋒赤條條地鉆進被窩,吁了口氣,抱著云起,忽道:“小時練琴那指法,你居然還記得。”
云起笑道:“當然。”
蘇婉容曾教過云起彈古琴,那時云起尚小,雙手分開夠不著,小拓跋鋒便自告奮勇在旁按弦,一人按,一人彈,相得其樂,倒也有模有樣,蘇婉容只覺這倆徒弟不是一般的逗趣,教了數月琴,熱度過去,便扔著不管了。
云起與拓跋鋒卻還依稀記得指法,今夜攬翠樓上和弦并奏,便博了個滿堂彩。
拓跋鋒又饒有趣味道:“師哥現會吹笛子了,改天吹與你聽。”
云起疲憊打了個呵欠,睡意襲來,拓跋鋒又道:“北平好玩的地兒甚多,明天師哥帶你出去玩。”
“嗯……”云起迷迷糊糊答道。
拓跋鋒卻似是極其興奮,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宛若蒼蠅在耳旁嗡嗡叫。
云起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拓跋鋒說了半天,終于緊張拉起云起的手,摩挲云起小手指上那玳瑁戒,聲音略有點抖,低聲說:
“把這玩意扔了罷,師哥以后給你買個好的。”
云起“嗯”了一聲,拓跋鋒便朝外褪那戒指,褪得云起尾指微疼。
玳瑁戒被摘了下來,拓跋鋒如釋重負。
拓跋鋒將戒指扣在指尖,朝外一彈,戒指登時擊破窗紙,帶著風聲咻地射了出去,沒了。
“再來一次?”拓跋鋒低聲道:“要么?”
云起困得要死,咬牙道:“別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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