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夫濁淚-《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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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只覺藍沫那表情煞是不正常,今日態度又變得太快,索性單手勾住屋檐一翻,上了房頂,朝遠處眺望。
隔壁十丈外有另一戶農家,云起又朝拓跋鋒招手道:“你來看看。”
云起指那鄰家牛棚,牛棚里養了兩頭牛,問:“左邊那頭,像張勤家的牛不?”
拓跋鋒左看右看,滿腦袋問號,任他武功再高,眼力再好,也看不出此牛是彼牛。端詳半天后道:“我看不像。”
云起低聲道:“我怎么看怎么像。”
拓跋鋒漠然道:“別疑心生暗鬼。”
藍沫仍不住朝后院窺探,此時不見了拓跋鋒與云起,又倉皇推門出來,道:“徐大哥!拓跋大哥?!”
“在呢。”云起站在屋頂上,笑道:“塞邊天氣好,上房看看風景。”
藍沫站在后院里,一臉遲疑,道:“下來成不?屋頂禁不住踏,前些日子才補過。”
云起道:“成,這就……”話未完,拓跋鋒緊緊握著云起手腕,只握得他生疼。
云起深深吸了口氣,舉目眺望。
天如水洗過一般的藍,綿云雪白,大漠千里,黃沙如畫。
一望無際的遠方,戈壁堆上有隊官差蜿蜒而來。
領頭之人農夫裝束,騎馬疾奔。
云起站在屋頂上,低頭與院內藍沫對視,藍沫雙眼中盡是怯意,哀求道:“大哥下來喝口水,風沙重。”
“成。”云起冷冷道:“這便下來。”
“你們要去哪——!別走啊!哎!”
官差破門而入,云起與拓跋鋒閃身到了后院,為首之人吼道:“莫走了欽犯!”
數十騎兵馬將張勤家團團圍住。
“勤哥兒,出來說句話。”云起渾然不懼,以自己與拓跋鋒的身手,這幾十個菜鳥還留不住他倆。
拓跋鋒雙目赤紅,抽出腰間繡春刀,攔在云起身前,顯是動了殺念。
藍沫大聲尖叫,朝后院角落爬去,張勤躲在房中,并不答話。
“朝廷錦衣衛正使徐云起,反賊拓跋鋒?”為首那捕快手里拿著張通緝令,對照二人面容,而后冷冷道:“跟本官走一趟。”
云起對那捕快視而不見,一手按著拓跋鋒拔刀的手,上前兩步,問道:“勤哥兒,你這是何苦來?”
張勤終于答道:“云起,我快有兒子了,不想讓他跟我倆吃苦。”
云起靜了片刻,隔著窗格與張勤對視,看到那雙充滿內疚與憤恨的眼,緩緩道:“也罷,我們走了。”
“一起上!給我拿下!”
拓跋鋒與云起背靠背,繡春刀甩出一道閃亮的白光,蟬翼無聲無息地在空中掠過,那率先撲上前的官差登時尸橫就地!
血液噴得滿院,藍沫尖叫著逃進了房里。
“快走!”
云起一聲冷喝,登時又有官差不要命地沖上來,拓跋鋒一面左砍右劈,一腳踹開后院緊鎖的木門,護著云起逃出院外。
張勤手中端著一把火銃,此刻終于破釜沉舟,扣動機括。
“轟”的一聲巨響,鐵丸將木窗炸為碎屑,拓跋鋒色變,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云起倉皇轉身,肩背被鐵丸擊中,登時口噴鮮血,撲倒下去。
“云起——!”拓跋鋒瘋狂地大吼。
“走!”云起咬牙道。
張勤瞬間放下火銃,再次填彈,奔出院內,舉槍瞄準了拓跋鋒。
拓跋鋒抱起云起,顧不得再轉頭,只拼了命般躍上院墻,云起堪堪伸出一手,在墻頂撈到塊石子,揉到指間。
云起目中滿是遺憾與悲憫,與張勤對視,張勤閉上雙眼,再發一彈。
云起深深吸了口氣。
天地唰然遠退,無數景物模糊不清,視野中唯剩一個黑黝黝的,半寸見方的小孔。
云起扣指一彈,石子嗖然飛出,無聲無息地堵住了槍口。
火銃爆開,張勤發出痛苦的咆哮,一臂被炸得粉碎,朝后飛了出去。
拓跋鋒躍下院墻,在茫茫大漠上拖出一道血跡,亡命飛奔,到得戈壁邊緣,腳下便是黃濁的河水。
“跳,別怕。”云起帶血手掌迷戀地摸了一把拓跋鋒的臉,拓跋鋒緊緊抱著云起,二人一同躍了下去,消失在滾滾河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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