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胡旋-《相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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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空空蕩蕩,有人過來,便一覽無余。
“冷不?”武獨朝段嶺問。
段嶺搓搓手,答道:“不冷,牧磬帶我進來的。”
“太冒失了。”武獨答道,“謝宥說了什么?”
兩人并肩坐著,武獨伸出手掌,握著段嶺的手,武獨剛運過功比劍,全身內息流轉,手掌十分溫暖,雪花飄進走廊內,沾上他的肌膚便很快化去。段嶺靠在武獨肩頭,小聲說了經過,以及對拔都的猜測。
“他與你李家有著殺師之仇。”武獨說,“先帝殺了那延陀,不知道他會不會是來報仇的。”
段嶺想起父親說的話——那延陀曾經找李漸鴻比劍,被李漸鴻一劍擊斃,他爹殺了哈丹巴|特爾的師父,彼此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若被哈丹巴|特爾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定會來尋麻煩。
“那我盡快離開吧。”段嶺說,“回相府去。”
“留在這兒。”武獨答道,“那廝正與牧相、內閣官員議事,元人想簽合約。皇宮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稍后辦完事了我來帶你回家。”
段嶺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頭,問:“你會跳胡旋舞嗎?”
“胡旋舞?不會。”武獨一怔答道。
“那你怎么學的劍法……”段嶺哭笑不得,武獨想了想,便與他解釋,段嶺方知原來從前白虎堂始創者不僅奪回了劍,還把對方門派洗劫一空,順道著將武功秘籍也搶了回來,里頭便有胡旋劍術的記載。
而多年以來,白虎堂始終提防著榆林劍派再回來尋仇,便將心法與劍譜存在堂中。
“你還認真學了?”段嶺驚訝道。
“自然。”武獨心神不定,不時瞥向走廊盡頭,又看看段嶺的臉,答道,“白虎堂的職責是守護天子,多少都要學一些。必須警告哈丹巴|特爾,不得在江州尋釁,他一知道有人能制他功夫,定不會太囂張了,否則還不知會發生何事,畢竟這次元使前來,談的是邊疆之事。”
段嶺方知先前武獨出面挑釁哈丹巴|特爾并非一時意氣,而是引對方出手,這么一來,兩人便互知底細,哈丹巴|特爾哪怕有什么計劃,也須得顧忌武獨,不敢貿然行動。
“剛才你那步法很像。”段嶺解釋道,并拉著武獨起身,錯步,出左腳,身體一側,教他跳胡旋舞。
武獨笑了起來,橫豎在等被宣進殿,便也跟著段嶺以相反方向一側身,繞到左,又繞到右,學著段嶺跳胡旋舞,武獨一身錦袍十分瀟灑,段嶺的動作卻非常標準,踏步時還有節奏感,哼著赫連博教他的歌,兩人就在走廊里跳起胡旋舞來。
雪花紛飛,武獨突然意識到了有人靠近,忙停下腳步,段嶺卻避之不及,循著武獨眼光望去,見李衍秋正從回廊盡頭朝二人走來。
天色昏暗,郎俊俠一身白袍,掠過長街瓦瓴,跟隨元人的車隊來到哈丹巴|特爾的館驛外,翻身進了后院,推開窗門,進了書房,順手將窗臺上自己沾著雪水的腳印一抹,倒掛金鉤上了房梁,再躬身蟄伏。
哈丹巴|特爾帶著眾人進來,留下那莽漢阿木古,令其余人退了出去。
兩人壓低了聲音,所用卻并非元語、漢語,而是第三國花剌子模的語言。
郎俊俠單膝跪在木梁上,閉著雙眼,屏息偷聽。
“拿不到他的手書,便無從辨認字跡。”哈丹巴|特爾取出兩份發黃的試卷紙,朝阿木古說,“有什么辦法,能偷到他的字?”
阿木古說:“世子吩咐,這太子定會批閱奏折,留下筆跡,不如從內閣里找機會,偷一份出來。”
“寥寥幾字,不足為證。”哈丹巴|特爾點亮了燈,郎俊俠借著燈光望去,頓時心驚。
那兩份發黃的試卷,是段嶺與蔡閆昔時在辟雍館中的答卷,一份落款處蓋著段嶺的章,另一份則蓋著蔡閆的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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