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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鄴貘之子-《寒劍棲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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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何寫意帶著嗷嗷直叫的小貓崽,面色沉重的進(jìn)入了山道后便沒了音訊。林如翡起初還在馬車?yán)锏龋髞淼鹊挠行┎荒蜔┝耍銖鸟R車?yán)锵聛恚驹诼愤叺臉涫a下等著。

    天氣熱,耳旁全是聒噪的蟬鳴,林如翡肌膚上起了一層薄薄的細(xì)汗,手不住的扇著風(fēng),心里頭正在想著何極天那邊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便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憤怒咆哮——這咆哮聲顯然不屬于人類,更像是什么大型野獸發(fā)出的聲音。

    林如翡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事情不妙,果不其然,下一刻便看到一黑一白兩道劍光沖天而起,白的那道應(yīng)該是屬于何極天的,至于黑的那道……林如翡正聚精會神的仰頭看著,身旁卻傳來了讓人耳熟的嘰嘰聲,他微微一愣,低頭看去,愣在了原地。只見本該和何極天在一起的那妖崽,此時正高高興興的蹲在他的腳側(cè),本來不過手掌大小的身軀此時大了一圈,幾乎快要到林如翡的膝蓋了,它見到林如翡望過來,十分興奮的湊了過去,用臉頰在林如翡的靴子上蹭啊蹭,血紅色的大眼睛里充滿了無法讓人拒絕的渴望,只要看上它一眼,似乎便能看出它在興奮的說:摸摸我呀,摸摸我呀,摸摸我呀!

    林如翡:“……”他是想摸來著,但是人家家長就在旁邊打架,就這么下手是不是不太好。

    于是林如翡瞧了瞧那邊打的火熱的兩人,又瞧了瞧依舊一臉渴望的小貓仔,暗戳戳的伸出手狠狠的摸了摸它的腦袋,又撓了撓它的下巴,看見它的眼睛開心的瞇了起來,這才露出笑容來:“真乖。”

    小貓崽舒服的哼哼唧唧,就差在地上打個滾兒了。

    林如翡正摸的起勁,頭頂上卻有一陣罡風(fēng)襲來,他反應(yīng)極快,直接掏出了戒指里的木盾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噌!”的一陣銳響,林如翡的手臂感到一陣巨力襲來,伴隨著男人憤怒的吼叫聲——“你把我兒子當(dāng)貓摸呢!!”

    林如翡心虛的露出笑容:“誤會,都是誤會。”

    顧玄都在旁邊見到此景,忍不住笑了起來。

    “快住手!你不要傷及無辜!”何極天也趕了過來,滿頭都是汗水。

    “傷及無辜?”男人雖然是收了劍,但眼神卻比劍還要銳利,盯在林如翡的身上就拔不出來了,手一伸,劍刃便指向了林如翡,“他就是我兒子認(rèn)的那個爹?”

    何極天苦笑:“這……這的確是個誤會,只是林公子當(dāng)時恰巧在場。”

    男人冷笑:“世間哪有那么巧的事。”

    何極天語塞。

    這男人黑衣黑發(fā),乍看和尋常人類并無不同,唯有那雙血紅色的眼眸在告訴旁人他不同尋常的身份,他神情不善的盯著林如翡,冷冷道:“你們?nèi)祟愅盗宋业膬鹤樱€害的我兒子認(rèn)錯了爹,我沒有大開殺戒,已經(jīng)夠給你們何家面子了。”說著又加重了語氣,“他!必須死!”話語落下,身上的氣勢暴漲,渾身上下的憤怒幾乎快要化作實質(zhì)的火焰,將一切燃燒殆盡。

    何極天看的很是頭疼,正欲再勸幾句,這成年的鄴貘卻已再次舉起來了手里那把黑色的長劍,林如翡正欲以木盾相迎,顧玄都卻按住了他的手,道:“用劍吧。”

    林如翡愣了片刻,還是聽從了顧玄都的勸說,放下了木盾,拔出了腰側(cè)許久不曾見光的谷雨。

    谷雨自從跟了林如翡,就沒見過血,這會兒終于有了露臉的機(jī)會,自然是無比興奮,劍剛出鞘,便發(fā)出陣陣嗡鳴,林如翡正欲舉劍相迎,那本來就要劈下的鄴貘卻忽的止住了動作,停留在半空中后對著他露出幾分疑惑之色。

    “你從哪里得來的這柄劍!”鄴貘發(fā)問。

    林如翡道:“友人贈的。”

    “贈的?”鄴貘道,“什么友人?何時相贈?你叫什么名字?”他接二連三的發(fā)問,語氣聽起來十分急切。

    林如翡愣了愣,還是介紹了自己的身份,說自己是昆侖山上林家四子林如翡,至于那友人,只是在西涼山上有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他長什么樣子?穿的是什么衣服?!”鄴貘又問。

    林如翡用余光瞟了一眼顧玄都,道:“模樣生的十分好看,穿的是一襲紅衣。”他頓了頓,有些疑惑,“你問這個做什么?”

    鄴貘沉默片刻,看向林如翡手里的劍,道:“罷了。”說著便抱起旁邊滿臉好奇的小貓崽轉(zhuǎn)身離開。

    林如翡敏感的察覺到了什么,忙說;“等等!”

    鄴貘回頭。

    “你認(rèn)識這把劍的主人嗎!!”林如翡從鄴貘的話語里品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鄴貘道:“你不認(rèn)識?”

    林如翡搖頭。

    “這倒是奇了怪了。”鄴貘冷冷道,“用著天君的劍,卻不識天君?”

    “什么?!”

    “什么!”

    何極天和林如翡幾乎同時訝異出聲,兩人面容上都帶著驚愕之色,說出也是同樣的話:“這是天君的劍?!”

    鄴貘瞇了瞇眼,眼神挑剔的打量著林如翡和何極天:“所以你不知道自己用的是誰的劍?”

    “這怎么會是天君的劍!”何極天道,“天君已經(jīng)失蹤百年……”

    “這就是天君的劍。”鄴貘道,“幾百年前,我曾見過他一次。”那時的他還是只未成年的小妖,親眼見證了那人一襲紅衣突襲王城,斬下妖王之首的風(fēng)姿。而背上背著的那個巨大的劍匣,更是深深的映入了他的腦海,始終無法忘懷。

    天君為人低調(diào)神秘,江湖之上,關(guān)于他的傳言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鄴貘不信那些傳言,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親眼看到天君的身后背著一個巨大的劍匣,劍匣里至少有二十四柄劍。而林如翡手里的這一柄,便是其中之一。

    “難道林公子你見到的人就是天君?!”何極天激動無比。

    林如翡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顧玄都,道:“這……我也不知……”

    鄴貘說:“既然你是天君之友,我便給你留幾分面子。”他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驕傲又冷漠的宣布,“但若是再有第二次,我保證你們身后的城里無一活口。”

    只可惜他懷里的小貓崽實在是不給他爹面子,嗷嗷嗷的叫個不停,不住的朝著林如翡伸爪子,就想從鄴貘的懷里掙脫。鄴貘被叫的煩了,抬手就揪住了小貓崽的后頸肉,貓仔瞪著圓圓的眼珠子頓時僵在了原地。

    鄴貘不耐煩的咬了貓仔的耳朵一口:“蠢崽子,別鬧。”

    小貓崽被自己爹咬的委委屈屈,哼哼了兩聲,依舊對著林如翡露出戀戀不舍的眼神。鄴貘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還是人形,條件反射的想要把貓崽子叼在嘴里,放到唇邊才意識到自己此時的模樣不太適合做這種事,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干脆化作了原型。

    成年的鄴貘也是一聲雪白的皮毛,從外表上來看,有些像一頭巨大的豹子,但毛發(fā)偏長,形容也更加的精致,它的身體很大,比何極天還要高上不少,嘴巴一張,便把還在掙扎的貓仔包了進(jìn)去,隨后腳下騰起一層黑云,身形便漸漸消散了。

    林如翡和何極天還站在原地,兩人都被鄴貘剛才透露出的消息震撼的不輕,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回去吧?”林如翡提議。

    “嗯,走吧。”何極天點點頭。

    回程的路上,馬車?yán)镆恢焙馨察o,礙于何極天在場,林如翡也不好和顧玄都說點什么,好不容易到了屋內(nèi),林如翡才連忙關(guān)了窗戶和門,一臉嚴(yán)肅的坐到了顧玄都的面前。

    “前輩。”這一聲前輩聽起來格外的沉重,卻把顧玄都弄笑了,他撐著下巴偏著頭看著林如翡,道,“怎么了?”

    “你是天君嗎?”雖然之前就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林如翡還是覺得太過荒謬了。天君,一個只存在在史書里的人物,怎么會跟在他的身邊,教習(xí)他練劍,甚至將佩劍贈予他。

    顧玄都道:“是……也不是。”

    林如翡蹙眉:“什么意思?”

    顧玄都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的態(tài)度看起來很是無所謂,淡然的模樣和神情糾結(jié)的林如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說,“我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嗎?”

    林如翡說:“自然很重要。”

    顧玄都道:“哪里重要了?”

    林如翡張嘴欲答,可話到了嘴邊,卻又愣住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真的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天君于他而言,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無論這個傳說是真是假,其實都對他沒什么影響。

    “你看,你答不出來了吧。”顧玄都道,“就算我是天君又如何?沒有任何的事,會因此改變。”

    林如翡蹙眉道:“不……不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顧玄都道,“天君之名是天下之人為之而取,可天下之大,又是否有一人記得天君的本名?小韭知道天君叫什么嗎?”

    林如翡沉默,他的確不知道,事實上,所有人都把他叫做天君,至于天君之前的名諱,卻無人所知。

    林如翡道:“抱歉。”

    顧玄都擺擺手,卻是又笑了。

    “前輩……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林如翡遲疑道,“是被什么人傷了嗎?”

    “沒有。”顧玄都說,“運氣不好,踏破虛空的時候沒有扛過雷劫,被雷劫劈了個魂飛魄散罷了。”

    說的輕描淡寫,林如翡卻聽的直皺眉頭。

    林如翡道:“只是因為雷劫?”

    “嗯。”顧玄都回答。

    林如翡根本不信,他清楚的記得,前幾日何家須臾樹倒下時,樹根里埋著的那個盒子。那盒子里裝著的物件可不是普通的舊物而是一堆森森白骨,若是顧玄都死于雷劫,且不說魂魄如何,光是肉身都無法保留,又怎么會留下那么多傷痕累累的骨頭。但現(xiàn)在看來,顧玄都是不想再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便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他,林如翡微微抿唇,不再言語。

    顧玄都也沒有料到那鄴貘會認(rèn)出谷雨來,早知道他就讓他家小韭繼續(xù)用那木盾了。當(dāng)年天君的劍匣之中足足有二十四柄劍,從立春到大寒。

    那小小的劍匣里,卻裝了一個春秋。

    顧玄都陷入了漫長的回憶,他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人,不知是不是枯骨帶來的后遺癥,許多他曾經(jīng)忘記的人和事,都浮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里。

    屋內(nèi)的氣氛格外沉默,林如翡喝著冷茶,手里摩挲著谷雨的劍柄。他的身邊,顧玄都側(cè)身而坐,神情沉寂且冷淡,如同在大靖神祠里見到的佛像。

    也不知道兩人在屋里坐了多久,外頭忽的響起了敲門聲,林如翡道了聲進(jìn)來,便看到了何萬象。

    何萬象笑道:“林公子在做什么呢?”

    林如翡說:“沒什么,閑著無事,坐著發(fā)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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