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在你眉梢點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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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浠緊抿著唇,搖了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不喜歡?”
“大概是,不喜歡吧?!痹其坏吐暤?,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想了許久,才說,“他的心思好像不在這里,也不在任何人身上,在……很遠的地方?!?
就像他這個人,哪怕再隨和,再溫柔,也似乎與人保持了一段云山霧罩般的距離,淡漠且疏離,仿佛他的紅塵,不是這世間紅塵。
方芙蘭溫言勸道:“阿汀,莫說侯府如今敗落了,便是沒有,三公子貴為將來的王世子,貴為親王,也很難娶一個將門出生的女子。且再說,他如今看起來是轉了性,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與他相交不過爾爾,又怎知他骨子里究竟是怎么樣的?你在金陵當了這么些年的捕快,為他收拾過的爛攤子豈止一二,就不怕他又變回去嗎?若是……”
方芙蘭嘆一聲,“若是他心中也有你倒也罷了。長嫂為母,阿嫂拼著不要顏面,也雇人去琮親王府為你說一說親,可你也說了,他心中……是什么人也沒有的,如此一來,哪怕咱們女家先登門,這親事也是不會成的,反倒要累你落個攀附權貴的名聲?!?
“阿汀,你聽阿嫂一句勸,把你對三公子的心思收一收。你們緣分淺,不值得?!?
月色悱惻,映著院中疏影橫斜。
云浠只顧垂眸盯著院子里交錯的影,半晌,說:“阿嫂放心,我自有分寸。”
這話模棱兩可,既沒應了方芙蘭,也沒回絕她。
可方芙蘭卻咂摸出了其中滋味。
情之一字上,何為分寸?是明白他的心思,也明白自己的心思,所以規行矩步,不越雷池一步,只在寂無聲處,安靜且驚心地守著這個人嗎?
方芙蘭道:“阿汀你……是真的非常喜歡他?”
“我不知道。”云浠說,又低聲解釋,“我從來沒喜歡過什么人,不知道現在這樣,算不算非常。”
方芙蘭再嘆一聲:“阿汀,阿嫂是過來人,有的話縱然錐心刺骨,但都是為了你好。在心里裝著一個得不到的人,是很苦的,時間一久,越能明白其中滋味,阿嫂不希望你這樣,趁著還早,盡力止損,好嗎?”
云浠沒答。
方芙蘭言盡于此,對云浠笑了笑,溫言道:“去歇著吧。”
云浠點了點頭,回到自己院中。
臟臟早已睡了,聽到院門口有動靜,撒腿迎上來,見是云浠,一面叫一面繞著她撒歡。
云浠卻有些低落,蹲身撫了撫它的頭,回了屋,沉默地坐在塌邊。
其實她不明白,方芙蘭為何會說,在心里裝著一個得不到的人,是一樁很苦的事。
云浠看著跟著自己進屋,在地上打滾的臟臟,想起那日在南安王府,程昶聽說臟臟長得像阿黃,就把臟臟送給她。
她想起更早以前,在衙門的柴房口,他買了一串糖葫蘆給她。
想起當日在裴府,她受了傷,他悉心為她包扎傷口
苦嗎?一點也不。
也許正如方芙蘭所說,他們門第不登對,琮親王府不會要一個將門女,他既不喜歡她,有朝一日,他也許會娶旁人。
云浠想,要是三公子娶了旁人,她肯定會難過的。
可是她不覺得這樣就叫做苦。
自哥哥戰死,三年下來,肩上重擔摧人心骨,連日子都暗無天日,能遇上這么一個人,就像是在云霾遍布的穹頂突然傾灑而下了一道暉光。
茫茫霧野里點了燈,她逐燈而行,便也不冷不累了。
云浠一直覺得,能遇上程昶……落水后的程昶,是上天給她的,難能可貴的恩澤。
因此能喜歡上他,也不該是苦的,而是她的福氣。
這么一想,她就高興起來,看著地上打滾的臟臟,把它拎起來放在自己膝頭,伸手從枕下摸出纏了繃帶的匕首。
今日她卸了捕快的任職,繳了劍,暫時沒有隨身兵器了。
不過她升了校尉,今后除了兵部分發的長槍,還可以自行佩戴兵器——就可以把這匕首帶在身邊了。
云浠翻來覆去地看了匕首幾眼,重新將它塞回枕下,仰頭倒在榻上,睡了個酣暢淋漓的覺。
……
晨間落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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