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章-《在你眉梢點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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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老和尚的臉色變了,問:“你、你是從哪里求來的這種符?”
程昶沒說話,在他案前的長凳上坐了,盯著他。
那意思很明顯,大師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老和尚說:“你這種符,我只在我師門傳下來的古書上見過,包括符文的寫法,已經失傳很久了。我師父從前說過,持有這種符的,都不是一般人,是……”
他咽了口唾沫,沒把后半截話說出來。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對程昶道:“我幫你算個命吧?”
剛才說今日無機緣,這會兒又有了。
程昶沒多說什么,只點頭:“好。”
老和尚遞給他一張紙,一支圓珠筆,“把你的姓名,籍貫,出生年月日還有具體時間寫在上面。”
程昶依言寫了,老和尚拿過來,取出一本線裝書,對照著翻看,喃喃說開:“你……是不是,從小無父無母,或者父母早亡,親緣寡薄,克親克友?”
程昶沒吭聲。
老和尚又說:“你是不是……命里多災多難,從小疾病纏身?”
程昶仍舊沒吭聲。
老和尚下結論道:“你這是天煞孤星的命啊!而且還——”
“而且什么?”程昶看老和尚說到一半又打住,追問。
他的確父母早亡,說他克親克友也不是空穴來風,老院長收養他,待他好,卻在他上初中時意外出車禍離世。
他親緣寡薄,有好友,無至交,一生至今,從沒有人走進過他的生命。
至于疾病,他患有先天的、嚴重的心臟病。
外頭的雷接連炸響,風聲比方才更勁了。
老和尚似有點駭然,一咬牙,把手中書推給他:“你自己看。”
書是豎行排版,上頭的字是繁體字,程昶掃了一眼,老和尚指著的那一處寫著一行:“天煞孤星,三世善人,一命雙軌。”
一命雙軌……
老和尚支吾道:“我學藝不精,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我師父曾說,最后四個字,是前面的解。他還說……”
他頓了頓,“這樣的人,陽壽看似短,實則長,等閑死不了,有時候看著兇險,之后也會柳暗花明,如果……真在陽壽未盡時死了,也會死而復生。”
程昶沉默許久,問:“死而復生的定義是什么?”
是在瀕臨絕境時,在另一個時空的另一具身體里醒來嗎?
老和尚搖頭說不知,他這會兒已全然沒有程昶初來時那股招搖撞騙勁兒了。
他把書收了,神色十分復雜,說:“不過我瞧著書上那行字的字面意思,大概是說,你三世行善,無奈撞上了個多災多難的天煞孤星命,上天看不過去,所以用‘一命雙軌’的方式補償你吧,至于什么是一命雙軌,什么是死而復生,我……”
話未說完,整個觀音殿忽然被一道閃電照得閃了閃,緊接著,一聲驚雷炸響,疾風撞開高窗灌進來,幾乎要吹熄佛堂兩側燃著的長明燈。
老和尚在這恍若天譴般的異象中愣住,須臾,他似弄明白了什么,看著程昶,惶然道:“不對,你、你今天,為什么來?”
“你……還沒回答我,這枚失傳了這么久的平安符,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程昶看著他,過了會兒道:“我可以說,怕您不會信。”
強臺風的天,風聲蓋過人聲,蓋過驚雷與急雨,在天地間呼嘯。
老和尚沒聽清程昶究竟說了什么,到了這會兒,他才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長得極好,好到單用英俊兩個字已不足以形容,他端坐在這四方佛堂里,身后有未滅的長明燈,乍一眼看去,就像從古畫里走出的公子。
可是,畫里的公子該是不染纖塵的,此刻呼嘯的風雨,烏沉的天際,卻在他眉目間蒙上了一層晦暗不堪的陰翳。
他一看就是教養良好的體面人,是社會上的精英。
這種強臺風的天,他為什么會來他這里呢?
為什么會獨自一人驅車來到這個深山老林的破廟里來呢?
老和尚的思緒回到原點,他是為平安符來的。
尋常人若得了一枚平安符,管它再古韻十足,也不會追本溯源,不會去找這符究竟是在哪個廟里開得光?除非……他因為這符,遇到了什么事。
這么想著,忽然有八個字蹦進老和尚的腦海——“一命雙軌,死而復生”。
他剛才和這個年輕人說那些匪夷所思的話的時候,他臉上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這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嗎?
老和尚霍然起身,往后退了兩步,看著程昶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指著他道:“你,你……”
卻沒你出個所以然。
程昶看出老和尚的驚慌失措,也隨之起身,解釋說:“大師,我身上的確發生了點事,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個究竟。”
他不知要何去何從。
他只想問明白此生緣法。
而所謂一命雙軌,是不是說,他無論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大綏,都注定是一個格格不入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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