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皇貴妃抿唇笑道：“瞧皇祖母您說的，明嬰小時(shí)候住宮里，是皇祖母您帶大的，他的口味您還不清楚嗎？這些肴饌都是您今日親自盯著壽膳堂做的，他哪有不喜歡的道理？”

    這是家宴，昭元帝與琮親王幾人閉口不談?wù)拢y免話少，宴席上想要和樂，勢(shì)必就要有會(huì)說和樂話的人，皇貴妃是其一，賢德二妃亦不遑多讓，陵王鄆王是晚輩，卻也懂得哄太皇太后與昭元帝歡顏，一場(chǎng)家宴吃下來，倒也其樂融融。

    宴席將末，太皇太后又向程昶招招手：“昶兒，過來。”

    有眼力見兒的內(nèi)侍當(dāng)即便在太皇太后邊上加了一席，太皇太后拉過程昶的手，慢悠悠地笑道：“余衷家的二姑娘，周洪光家的五哥兒，你還記不記得？”

    余衷這個(gè)名兒程昶沒聽說過，周洪光，仿佛是吏部哪個(gè)當(dāng)差的。

    終歸他不是真的小王爺，人一直認(rèn)不齊全。

    程昶是以模棱兩可地答：“印象不太深了。”

    太皇太后笑道：“不怪你印象不深，余衷家十二三年前就搬離金陵了，周家?guī)啄昵爱?dāng)差上頭犯了糊涂，被你皇叔父好一通罰，這些年大概是覺得沒臉，也不遞帖子進(jìn)宮來看我這個(gè)行將就木的老朽了。”

    程昶道：“太皇祖母老當(dāng)益壯，龜年鶴壽。”

    “就你嘴甜。”太皇太后又笑，“不過我也是前一陣兒才曉得，你皇叔父去年就把余衷招回來，眼下在太常寺當(dāng)差。你這兩個(gè)月生死未卜的，我這顆心喲……”她伸手撫上自己胸口，“一直安不下來，閉上眼就是噩夢(mèng)，想著我的昶兒究竟在哪里呀。后兒還是你皇叔父曉得了這事，回頭跟余衷打了聲招呼，把他家二姑娘接進(jìn)宮來了。凌姐兒，你記得嗎？小時(shí)候，你，她，還有周家的五哥兒，常在我宮里一塊兒玩鬧，且每年呀，你們就盼著太皇祖母能帶你們上明隱寺去，到了明隱寺，你們可開心了，漫山遍野地瘋玩兒。”

    程昶從太皇太后的話里聽出頭緒，余和周都是異姓，這些異姓人家的娃娃能進(jìn)宮伴在太皇太后身邊，只能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人了。

    程昶道：“左右是有親故的，他們既在京城，太皇祖母倘想他們，把他們召進(jìn)宮說話就是。”

    “說的是呢。”太皇太后道，“我還想著，趁我這身子骨還能動(dòng)彈，再帶你們仨上明隱寺一趟去，可惜，不能夠了。”

    明隱寺是皇家寺院，十余年前一場(chǎng)血案，早已荒棄不用，而今凡祭天祭祀等事宜，早已改去白云寺。

    提起明隱寺，座上一應(yīng)人等都安靜下來，所幸家宴也已用得差不多了，昭元帝停了箸道：“天色不早了，皇祖母早些安歇吧。”又笑著說，“您的大壽就在近前，壽宴當(dāng)日還有得勞動(dòng)，要多將養(yǎng)著。您思念明嬰，他近日無事，讓他常進(jìn)宮來陪您說著話就是。”

    言罷，與琮親王、陵王鄆王一齊起身先送了太皇太后離席，爾后才自行邁步往宮外去。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