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章-《在你眉梢點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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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完燈,亥時已過半了,佳節的喧鬧尚未歇止,幾人歸還了推車,順著西城門入了城。到了御史臺西所,值勤的武衛已幫程昶把馬車套好了。
先前的巡城御史尚未離開,見了程昶,先作一揖道:“今夜有勞大人。”又對云浠道,“在下今晚通宵值勤,不能離了馬,云校尉與阿久姑娘若趕著回侯府,在下可差人去附近的在京房值所借兩匹馬來。”
云浠剛要答,程昶就道:“不必,我送她們。”
“這……”巡城御史愣道,“忠勇侯府在城東的君子巷,離此處尚遠,大人送云校尉回府,怕是要繞路。”
云浠也道:“三公子不必麻煩,我與阿久自己回就行。”
“不麻煩。”程昶道,他上了馬車,撩起簾,對云浠道,“上來。”
初春的天雖回暖了些,到了夜里,冷風一吹,仍是有些寒涼,程昶看云浠穿得單薄,順手把自己的手爐遞給她,然后將阿久讓進車里。
車身很寬敞,里頭焚著沉水香,車凳上鋪著厚厚的軟毛氈,當中還擺了張雕花小案。
阿久四下張望一陣,感嘆道:“真闊氣!”扣手敲了敲眼前的案幾,又說,“還是梨花木呢!”
云浠這才想起適才忙亂,竟忘了與程昶介紹阿久,忙道:“三公子,這是秦久,她的父親從前是忠勇天字部的統兵大人,去年今上下旨召回父親和哥哥的舊部,她因此就到金陵來了。”
又對阿久說,“這是琮親王府的三公子。”
阿久方才聽孫海平與張大虎一疊聲“小王爺”的喊,早猜到了程昶的身份,但她自小在塞北長大,忠勇侯的舊部只重軍法,私下里親如一家,平日里見了云舒廣云洛都不怎么講規矩,眼下撞見個正兒八經的天家人,她也是不知道怕的,隨口就問,“小王爺大過年的怎么還值勤呢?”
程昶道:“手頭上有些差事。”
他問:“阿久姑娘什么時候到的金陵?兵部那里不是說你們要二月才到嗎?”
“我腳程快,先一步到了唄。”阿久道,又詫異地一挑眉,“怎么,小王爺你們御史臺的,也關心兵部的事?連忠勇侯舊部該什么時候到金陵都知道?”
程昶看了一眼云浠,見她正正襟危坐著瞧手里的手爐,默了一下,沒答阿久的話,轉而問:“阿久姑娘是在塞北長大,到了金陵還習慣嗎?”
“這不好說。”阿久道,“金陵嘛,皇城根下的地方,縱使有一千一萬個不好,但有一點是好的,太平!像我們這樣在邊疆長大的,隔三差五就要跟蠻子干一仗,松松筋骨也挺好。老忠頭又把我當兒子養,所以我呢,十二歲就跟著云洛上沙場了。不過這幾年不行了,之前招遠叛變,兵敗了,后來裴闌那小子來塞北,我瞧不慣他,不愿跟著他打仗,正好他用我們這些忠勇舊部用得也不放心,相看兩生厭,怎么辦?我們就撤唄。老忠頭就帶著我們幾百人,撤回了吉山阜。”
“這個吉山阜是什么地方呢?是塞北的一個城鎮。小王爺您不知道,像我們這種在塞北兵營里長大的人,住慣了帳子,一出來就是大草原,自由自在的多好嘿。吉山阜這樣的地方,就跟你們金陵似的,樓是樓,街是街,巷是巷,東南西北都要劃分出個所以然,跑馬都不能跑得痛快,住著自然不慣。我居然一住就是快四年,可把我憋壞了。所以去年今上的圣旨一來,我跟老忠頭他們一刻都等不及,就往金陵來了。金陵雖然不如大草原,好歹比吉山阜繁華,再說了,阿汀不也在這兒么——”
阿久話匣子一打開,說起來便有些收不住。
她其實不算話癆,遇上順眼的人了,多說兩句,遇上她瞧不上的,話不投機半句多。
但程昶這個人吧,很特別,與他說話會讓人覺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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