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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章-《在你眉梢點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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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這個“染疾去世”原來只是一個金蟬脫殼之計,想來宛嬪之所以“染疾”,乃是因為她有孕在身,而“去世”后的宛嬪,非但秘密住進了明隱寺,還為昭元帝生下程旭。

    程昶道:“照你這么說,陛下既看重宛嬪與五殿下,為何不早日將他們接回宮?難道明隱寺的血案發生之前,陛下一直不知道他們母子二人活在世上?”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周才英道,“殿下可以尋明隱寺的僧人,亦或當年在明隱寺供職的其他官員問上一問。”

    程昶點了點頭,一時想起當年方遠山也常駐明隱寺,正待問方家的事,外頭忽然有人叩門。

    守在外間的武衛對衛玠拱手拜道:“大人,陛下身邊的吳公公過來了,請您去文德殿面圣。”

    衛玠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張小竹榻上聽程昶問話,一聽這話,收腿坐起身,問:“吳峁親自來了?說什么事兒了嗎?”

    “吳公公沒提,只是說陛下請您立即過去。”

    衛玠想了想,點頭:“成。”站起身,就往值房外頭走。

    程昶一時間覺得不對勁,對衛玠道:“我陪你過去。”

    “別。”衛玠道,“應該不是什么大事兒。”他朝周才英努努嘴,“這廝昨兒半夜才來皇城司,老狐貍消息再靈通,又不是順風耳,八成是找我過問皇城司和殿前司調換禁衛的事兒,你跟我一起去,老狐貍反倒以為咱們結黨。”

    言罷,大喇喇離開了。

    衛玠走后,程昶一直有些心緒不寧,皇城司離文德殿尚遠,吳峁畢竟是昭元帝身邊的掌筆內侍官,究竟為什么事,竟勞動他親自過來請人?

    一念及此,他推開門,對守在外頭的武衛道:“你找人去打聽一下,陛下到底為何傳衛大人。”

    “是。”武衛領命,當即找人去打聽消息了。

    程昶回到值房中,來回走了幾步,目光不期然與周才英對上,想起一事,問:“我記得衛玠前陣子找你問明隱寺的血案,你搪塞他,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昨天晚上你忽然想通,決定把一切告訴他了?”

    “回殿下,小人一開始什么都不說,實在因為這事是陛下的私隱,小人不敢隨便跟人提的。但衛大人畢竟是陛下身邊的禁衛,是皇城司的指揮使大人,小人想著他打聽明隱寺的血案,或許是為了找尋失蹤的五殿下,是受陛下默許的,小人怕耽擱了陛下的要事,是故才趕來皇城司,把實情相告。”

    程昶“嗯”了一聲,又問:“當年方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殿下問的是,方遠山的方家?”周才英問。

    “方家的事小人不清楚,小人只記得方遠山也曾在明隱寺當差,明隱寺血案過后,方遠山高升入禮部,頂的正是家父的缺。”

    程昶點點頭,他見周才英手中的茶已吃完了,順手提了茶壺,想為他斟滿,誰知周才英竟被他這個舉動驚得退后一步,怔忪地望了他半晌,才反應過來程昶原來只是想為自己斟茶,當即放下茶盞,誠惶誠恐地合袖拜道:“小人自己來,不、不敢勞煩殿下。”

    程昶見他這副樣子,心中疑竇叢生。

    按說他和余凌周才英兒時相熟,即便長大了,也不該這么生分,可周才英在他跟前為什么一直要以“小人”自居?

    程昶忽然想到一直以來,無論是琮親王、琮親王妃,亦或者是王府的家將與廝役,在他跟前提起兒時的事,至多順嘴提一提余凌,除了太皇太后,從未有一人提到過周才英。

    程昶隱約覺得不對勁,正待問,方才去打聽消息的武衛回來了。

    他滿目焦急,一時也來不及多禮,徑自就道:“殿下,陛下得知衛大人追查明隱寺的血案追查到了宛嬪,正在文德殿大發雷霆,說要將衛大人革職問罪,您快去文德殿救救大人吧!”

    程昶一聽這話,驀地站起身。

    衛玠眼下失了昭元帝信任,本來已放棄查明隱寺的案子了,若不是他讓衛玠試著找找方遠山高升與明隱寺血案之間的關系,衛玠也不會查到宛嬪。

    說到底,衛玠會被問罪,都是因為他。

    程昶當下也來不及多想,只對周才英道:“你隨我去文德殿面圣。”邁步就朝衙外走去。

    外間微雪已止,黃昏將近,剛掙脫出云層的春陽似乎格外珍惜這落山前的一瞬,極盡全力盛放出刺目的光,將大地照得茫茫生輝。

    程昶疾步走在內衙通往外衙的通道上,忽然覺出一絲蹊蹺。

    他驀地頓住步子,問跟在身旁的武衛:“你是怎么這么快就打聽到衛大人被問罪的?”

    “屬下的人還沒到文德殿,一個與皇城司相熟的小太監跑來告訴屬下的人的。”

    只是一個小太監?

    可是昭元帝與宛嬪的私情是最不可告人的秘辛,一個小太監,怎么可能知道?

    何況,周才英昨日夜里才來皇城司找衛玠坦白,皇城司的內衙全是衛玠的人,衛玠也說了,昭元帝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怎么可能知道周才英來皇城司做什么?

    除非……事先就有人知道周才英要來皇城司說宛嬪的事,然后派人告訴了陛下。

    除非,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程昶思及此,方才未解的疑慮的又涌上心頭——他與周才英既然是兒時的玩伴,為什么這一年以來,除了太皇太后,從未有一人在他面前提過周才英,包括琮親王與王妃?

    他轉頭看向周才英,問:“我和你,有仇嗎?”

    周才英聽了這話,臉色煞白,十分戒備地問:“你、你什么意思?”

    程昶心頭涌上極其不好的預感,逼近一步,正要開口逼問,沒想到只他這一個舉動,周才英就嚇破了膽,抬手捂住頭,倉惶道,“當年大公子的死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是自己染上臟病的,我就是陪著他去畫舫而已,你不能怨怪在我身上!”

    大公子?

    程昶愣道:“琮親王府的大公子?”

    他早已病逝的哥哥。

    雖然穿來只一年,但程昶知道,原來的小王爺并不是生來就惡貫滿盈的,聽說小時候也懂事乖覺,一直到琮親王府的大公子病逝,他才慢慢長歪了的。

    常人都說,當年大公子沒了,最傷心的不是琮親王與王妃,而是總是以大公子馬首是瞻的琮親王府三公子。

    難怪這么久了,除了太皇太后,幾乎無人在他面前提過周才英。

    周才英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人,太皇太后年紀大了,自是希望他們能和好如初。

    可是,既然當初的小王爺認定自己兄長的死跟周才英有關,任何知情人在他面前提周才英,無疑于揭他心上的瘡疤。

    衛玠是這幾年才在皇城司走馬上任的,不知道他和周才英之間的齟齬說得過去。

    可是有一個人,不可能不知道。

    程昶忽然想起那日他去戶部,陵王提起上元夜的事,笑說當夜他不在,是周才英幫他放的燈。

    他還說,他記得程昶兒時與周才英最玩得來。

    可是,真正的小王爺認定是周才英害了自己哥哥。

    他們之間,怎么可能最玩得來?

    程昶想,他或許知道只陵王為什么要故意在他面前提周才英了。

    他在試探自己是否“失憶”。

    而這天底下,最想知道他是否“失憶”的人只有一個——“貴人”。

    程昶看著周才英:“是陵王,指使你來皇城司,把宛嬪的事告訴衛玠的?你們想趁著武衛不在我身邊,利用陛下重懲衛玠,把我引出皇城司內衙,然后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

    話未說完,他忽然頓住。

    程昶左右一看,眼下他所在的地方,不正是那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內外衙通道?

    “殿下,您怎么了?”一旁的武衛見程昶神情有異,不由問道。

    程昶尚未答,周才英先一步慌了神,他一步步后退,幾乎帶著哭腔:“不是我要害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個叫柴屏的大人,只是吩咐他把宛妃的事告訴衛玠罷了。

    程昶懶得理他,急促地道了句:“走!”

    他一直隱瞞自己“失憶”,就是怕有人利用這一點對自己下手,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被人找到了機會。

    誰知他才剛走了沒幾步,心上驀地一陣劇痛,迫得他幾乎站立不住,不得不彎下腰,伸手捂住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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