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在你眉梢點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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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頃刻噤聲,警覺起來。
可是,怎么會有人找到這里來?難道還有人能讀懂他留下的暗語。
也不會是阿汀,若是阿汀,早就進來了,何必這么躲躲藏藏?
云洛側耳聽去,外間窸窸窣窣,怕是有數十人,不,上百人之眾。
罷了,來者不善。
云洛默不作聲地站起身,步去里間,推了一下睡得昏沉的阿久:“阿久,快起來。”
阿久是行伍之人,眼下雖昏暈乏力,被云洛這么一喊,也立時翻身坐起,“怎么了?”
“來人了,我們走。”
阿久點了下頭,剛站起身,不料身子一軟,差點就勢跌坐在地。
云洛將她扶住:“你怎么了?”
阿久搖了搖頭,她方才頭暈得厲害,本以為歇一會兒能好,沒想到越睡越昏沉,連站都站不穩了。
分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云洛四下一看,目光落在阿久掛在腰間的香包。
心中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
“這個香包,她……什么時候給你的?”
“就我今日,出門前。”
云洛當即把香包摘下來,將里頭的東西一股腦兒倒在竹榻上。
廣藿、艾葉、丁香,還有一個透明的,凝膏狀的東西。
云洛拿這凝膏一聞,一點氣味也無。
云洛知道這種伎倆,有的東西看起來無害,但是與旁的事物混雜在一起,便會變成毒物。
可是……阿久身上,究竟還有什么東西有蹊蹺?
云洛的目光落到阿久的腰囊上,又要去摘,誰料阿久竟先一步將腰囊捂住,有氣無力道:“這里頭的東西,沒問題的。”
寧桓見二人一直在里間沒動靜,不由問:“出什么事了?”
云洛扶著阿久走出里間:“她可能中毒了,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寧桓為阿久把了下脈,說:“應該不是毒,只是至人乏力的藥物。”
外頭腳步聲變大,透窗望去,已能瞧見烈烈火色。
官兵將茶肆團團圍住,當先有一個人高喝道:“大膽賊人,膽敢竊取兵部布防圖,還不出來束手就擒!”
阿久認出這個聲音:“是……巡查司的校尉曹源,陵王的人。”
留在茶肆里只能坐以待斃,這些人若想取他們性命,放把火就行了。
云洛壓下罩在頭上的兜帽,當機立斷:“走,出去看看。”
三人一齊出了茶肆,外頭果真里里外外圍著數百巡查司禁衛。
阿久強撐著力氣看了一眼,低聲道:“云洛,你們……你們快走,別管我。”
云洛又看了看地勢,城郊荒野,空曠無垠,還不如城中有地方躲藏。
眼下這個局勢,他一人脫身已是很難,況乎還要帶著受傷的寧桓與中毒的阿久。
寧桓也道:“云洛,你快走,我與阿久為你斷后。”
可他們患難與共,到了這時,他怎么能拋下他們?
云洛又朝更遠處看去,忽然見到一輛馬車停駐在禁衛后方的荒徑旁。
這輛馬車車身窄小,四周又有許多人護著,若不是他目力太好,應該是瞧不見的。
云洛心生一計,把阿久交給寧桓:“保護好她。”
夜風四起,他忽然一個縱身,踩上前方禁衛的肩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出重重包圍,與此同時,抽出腰間長刀,橫刀徑自劈開馬車的車身,把刀架在車里人的脖子上,冷聲道:“讓你的人把他二人放了!”
車里坐著的是一名女子,她穿著一身黑斗篷,遮著臉。
她分明是瞧不清云洛的面容的。
可她聽到他的聲音,一下震住,慢慢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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