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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在你眉梢點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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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泗對田澤道:“殿、殿下,以后考科舉,入刑部,為侯爺——尋找證據(jù)。阿泗,便去小姐身邊,照、照顧小姐,保護,小姐。”

    田澤道:“好,等有朝一日,忠勇侯府平冤昭雪,我們再一起回到塞北,守著葬在山月關(guān)的侯爺,陪在啞巴叔身邊。”

    那年金陵的夏日酷暑難耐,田泗跟著云浠當(dāng)了半月衙差后,白叔與白嬸一同犯了疾癥,云浠正是焦頭爛額,忽聞府外有人叩門。

    原來是田泗來找她了。

    田泗身邊還有一個身著舊衣,清清落落的公子,眉眼間遠(yuǎn)山遠(yuǎn)水的,一看就氣度不凡。

    云浠知道,田泗有個考科舉的弟弟。

    田澤朝云浠拱手一拜:“在下姓田,名澤,字——”

    他稍一頓,想起云舒廣曾說:“太子殿下希望殿下平安,所以讓臣來尋殿下,臣便也希望殿下平安。”

    “字,望安。”

    ……

    云浠立在平南山一眾禁衛(wèi)間,怔然聽田澤說著,慢慢憶起五年前,田泗初來京兆府,執(zhí)意要做衙差。

    衙門里一群武衛(wèi)看他生得白膚秀口,成日欺負(fù)他,云浠看他可憐,有一回便勸他道:“你會識字,在衙門里做個抄書先生多好,工錢多,還不用受氣。”

    田泗抬袖粘在臉上的污漬,笑著與她道:“家中、家中有個弟弟,考科舉,當(dāng)衙差,工錢更、更多,衙門管飯。”

    云浠疑惑,這樣算下來,衙差工錢真的多些么?

    算了,她又不知道別人是怎么過日子的,便不想了。

    田泗問:“云捕快,我、我以后能跟著你嗎?”

    “我功夫不行,但我、我可以學(xué),等學(xué)好了,以后、我都跟在你身邊,保護你。”

    白叔白嬸的疾癥相繼復(fù)發(fā),侯府亂得不可開交,府門外,一個清清落落的書生來借筆墨。臨走時,見白苓捏著一張藥方愁眉不展,便道:“左右藥方子是現(xiàn)成的,便由在下幫忙抓藥吧。”

    田澤將一整個月份的藥材交到云浠手上時,沒有收云浠的銀子,他道:“不必了,若非云捕快肯收留,家兄只怕無法在京兆府謀職,忠勇侯府待我們有恩,這些藥材便算在下答謝侯府的。”

    “云捕快不必客氣,在下沒花銀子,只不過答應(yīng)幫藥鋪掌柜抄一月藥方子罷了。”

    “阿汀你、你不必客氣,我、我——就是幫忙跑跑腿。”

    “云校尉不必多禮,左右在下已不是第一回照顧白叔,上回自少將軍房里借來的書,在下還未歸還呢。”

    “阿汀,我、我不想當(dāng)衙差了,你去西山營,做、做了校尉,我、我想,跟著你。”

    “左右望安在金陵溫書,沒什么可勞家兄照顧的,科舉之試十年寒窗,中或不中,并不在這一時,反是云將軍這回出征嶺南,想必諸多險阻,沙場危機四伏,讓家兄跟在將軍身邊,好歹多一個可信之人。”

    ……

    云浠這才明白,難怪當(dāng)年在最艱難之時,卻得了田氏兩兄弟一路扶持。

    難怪這些年田泗事事以她為先,嶺南一戰(zhàn)艱難,幾回遇險都得他以命相護。

    難怪云洛盜走布防圖的案子一捅到昭元帝跟前,田澤寧肯自己受罰,受下二十大板,也要為云洛頂罪。

    原來都是父親當(dāng)年在塞北種下的因,最后換來的善果。

    云舒廣是受故太子之命去塞北尋田澤的,故太子最后與云舒廣說:“侯爺,本宮與你說句實話,本宮這身子,已是不能好了。”

    “老四愚蠢,老三雖聰穎,但他這些年受父皇冷落,只怕心有怨懟,且他行事偏激,立心不穩(wěn),容易走岔了路,老六……又太小。”

    “其實這個老五,本宮曾在明隱寺見過一回,那時他跟照顧他的老太監(jiān)學(xué)了點皮毛醫(yī)術(shù),正帶著身旁的小太監(jiān),給從樹上跌下的小鳥治傷,不過當(dāng)時他還小,大概不記得這事了。本宮覺得他仁德,也希望他仁德,盼著他仁德,你去塞北,找到他,為這江山,尋一位真正的仁善的,包容的君王。”

    后來云舒廣到了塞北,在戰(zhàn)事焦灼前,便對田澤說了這么一段話:“我們這些帶兵打仗的,守護國,守護民,卻不守護誰的權(quán)柄。但太子殿下仁德,我記在心里,有回忠勇軍缺糧,若非他殫精竭慮籌措,只怕草原要遭大劫。他生而仁,生而善,他看重的人,必然也是德行昭昭的,我雖不守護誰的權(quán)柄,倘若能為天下尋一名英主,也算是為我守著的國,守著的民做了一樁好事了。”

    田澤述完當(dāng)年事,跪在山道上,朝昭元帝再次拜下:“父皇可知陵王今日為何起兵?”

    “因他知道,父皇有意傳位給兒臣,而兒臣登基后,必然會因當(dāng)年塞北之恨誅殺他,所以他走投無路,不得不舉旗謀反。”

    “父皇不是常問兒臣,這些年既在金陵,為何不肯回宮,不肯與父皇父子相認(rèn)嗎?”

    “因為兒臣知道,一旦回到皇子身份,行事反而會束手束腳,來不及找到陵王通敵的證據(jù),可能就會因暴露身份而被他滅口。”

    “因為兒臣知道,哪怕做回皇子,父皇愿包庇陵王,還是會包庇,所以即便在回到宮中以后,父皇仍不給兒臣機會為當(dāng)年忠勇侯之冤陳情。”

    “因為兒臣,不想做太子,不想做皇帝。”

    “但是現(xiàn)在,兒臣改主意了。”

    “侯爺曾說愿為天下尋一位英主,如果兒臣能夠成為這樣的英主,兒臣愿以一生為之努力。”

    “因兒臣的命,是侯爺與塞北三萬將士的英魂換來的。”

    “父皇讓兒臣平四海,立升平。兒臣卻要問,如何平四海,如何立升平?”

    他跪直身:“當(dāng)年塞北一役的證人兒臣找來了,就在這里,就是兒臣與阿泗。”

    “今日平南山勤王的證人兒臣也找來了,便是這平南山中的每一個人,每一個耳清目明,心懷公道之人。”

    “父皇讓兒臣做儲君,承大統(tǒng)。”

    “然為君不仁,何以為君?”

    “兒臣懇請父皇,還忠勇云氏一門公道,將陵王之罪告昭天下,以慰將士忠魂。”

    天際白云浮沉,山間清風(fēng)繚繞,黃土之下,埋葬著的是千百年來數(shù)不盡的英烈之魂。

    云在天,田在地,蒼茫的風(fēng)徘徊其間。

    在田澤俯下身的一刻之后,琮親王、老太君,程昶、程燁、裴闌、衛(wèi)玠,以及許許多多的宗室與朝臣,那些聽明白因果,心中還有公道,亦認(rèn)為公道高于天地,高于無上權(quán)尊的人通通朝昭元帝拜下:“請陛下還忠勇云氏一門公道,將陵王之罪告昭天下,以慰將士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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