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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靈曇花之夜-《這該死的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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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師妹,看來我們目標(biāo)一致。”

    魚初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找到瑤月,她報血仇,崔敗拿到守護(hù)者之域的秘密,各取所需。

    蘑菇怪叫一聲:“喂,男修,我是要你幫我殺掉魚初月啊!她這么對我,你想要我?guī)椭銑Z那通天機(jī)緣,你就得先替我報仇!不然我……”

    崔敗閑閑地揪住幾綹帽葉,隨手把它們扯了下來。

    蘑菇被他撕愣了,過了一會兒,才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崔敗耐心地等它喊完。

    “她是我的人。”他平平靜靜地說道。

    一邊說,一邊隨手把撕下來的帽葉拂到了冰玉榻下面。動作緩慢優(yōu)雅,像是拂了拂塵埃。

    蘑菇憋住了嗚咽。

    “還有什么意見嗎?”崔敗的目光緩緩落到蘑菇桿上。

    蘑菇無比委屈地縮緊了帽葉,瑟瑟發(fā)抖。

    崔敗揚(yáng)了揚(yáng)下頜,示意魚初月問話。

    魚初月望著那朵蘑菇。

    “你不是系統(tǒng),你是什么?”她問。

    一聽到她的聲音,蘑菇就重重抖了下。

    她一邊念叨一邊撕它的記憶太深刻,給它留下了過于濃重的心理陰影。

    它縮著一綹綹的蘑菇帽,也不知該躲魚初月還是躲崔敗,前有狼,后有虎,它縮成了小小一團(tuán),帽葉緊貼著蘑菇桿,弱小可憐又無助。

    它瑟瑟索索地道:“我是操縱系統(tǒng)的人,你可以理解為掌舵者。從前我被控制、被監(jiān)視,不得不聽命行事,直到那個仙尊出手,打破了我身上的枷鎖,我才重新獲得了自由。”

    它說著說著,膽子大了起來:“我也是人,我從前也是人,我被抓起來,抽了魂魄,做成了他們侵略萬千世界的一件工具,那個系統(tǒng)就是關(guān)我的囚牢。現(xiàn)在系統(tǒng)沒了,只要找到瑤月,奪回我的能量體,我就可以成為你們的好伙伴,帶你們稱王稱霸!”

    “你口中的‘他們’,是誰?”魚初月問道。

    “就是瑤月他們啊,”蘑菇道,“他們帶著系統(tǒng)潛入萬千世界,掠奪這些世界的氣運(yùn),等到將這個世界的氣運(yùn)榨干之后,就把這個貧瘠的世界改造成垃圾場。說了你也不懂,反正,這個世界的氣運(yùn)之子就是那個仙尊,他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能量體在瑤月的手上,只要瑤月收集到足夠的氣運(yùn),就可以取而代之成為新的氣運(yùn)之子,到時候,你們通通都要完蛋!”

    魚初月問:“瑤月在哪?”

    蘑菇立刻興奮起來:“西南,妖域的方向!只要把我?guī)У骄嚯x她百里之處,我就可以給你精確的位置!”

    崔敗手掌一合,將蘑菇拋給魚初月:“收了。”

    魚初月把它扔回了芥子戒中。

    “大師兄信不信它的話?”

    崔敗淡淡瞥她一眼:“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有用沒用。”

    魚初月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大師兄一針見血,道破本質(zhì)。”

    她猶豫片刻:“大師兄覺得,它就是瑤月的可能性有幾成?”

    “五成。”他道,“要么是,要么不是。”

    魚初月:“……”這個解釋很可以。

    以眼下掌握的情報來看,這只蘑菇,的確還殺不得。

    “失望嗎?”崔敗問她。

    魚初月?lián)u了搖頭:“還好。本來我也沒奢望過這么快就可以報仇的。”

    她垂下頭,猶豫了片刻,道:“大師兄,無論蘑菇說的那些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但有一點(diǎn)是確定的——這樣的悲劇,并不是我一個人的悲劇,而是席卷無數(shù)世界的災(zāi)難。不知道為什么,意識到這一點(diǎn)之后,我心中尖銳的恨意忽然平復(fù)了許多,變得鈍鈍的,像是沉到了大海底下。”

    在這場龐大的陰謀中,自己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那條魚。

    如果不能變成掀得動暗海的鯨,那便談不上真正的復(fù)仇。

    當(dāng)然,能不能撬動背后那只陰謀之手是一回事,盡快殺死瑤月為枉死者報仇又是另外一回事。

    崔敗的手忽然摁住了她的腦袋。

    魚初月驚愕抬眸,見他正正凝視著她,道:“這天下,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

    語氣平靜,只是在陳述一個理所當(dāng)然的事實(shí)。

    他重重揉了下她的腦袋,然后收回了手。

    她的心忽然一陣酸澀。

    “大師兄,為何對我這么好?”

    她見過太多男男女女,那些一見鐘情,絕大部分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

    崔敗顯然不是那樣的。最初和他接觸時,她能感覺到明顯的疏離冷淡,甚至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厭惡。

    從什么時候開始,漸漸就變了?

    他替她包扎傷口的樣子,他將她護(hù)在身體底下的樣子,他傲然立在她身前為她遮風(fēng)擋雨的樣子……

    若不是他對她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借她一萬個膽子,她也絕不敢咬破舌尖,故意那樣引誘他——當(dāng)時雖說是情急,但其實(shí)她已是有意無意地用上了從穿越女身上學(xué)來的,對付男人的手段。

    為了達(dá)到目的,不惜出賣色相。

    “我不值得。”她垂下了頭,“大師兄,我其實(shí)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單純的人。我已經(jīng)變成了自己厭憎的樣子,回不去了。對不起,那天晚上我其實(shí)是故意勾引你的,我對你并沒有……”

    他捂住了她的嘴巴。

    “誰也沒說你單純。”他道,“閉嘴,修行。”

    話音猶在,他已拂了她滿身寒霜。

    魚初月一個激靈,急急凝神入定。

    沒想到的是,她那想入定就入定的本領(lǐng)忽然不翼而飛,她閉上眼,眼前卻總是晃動著崔敗的眉、眼,動作神情。

    方才他捂了下她的嘴巴,帶著繭的掌心觸感仍殘留在她的嘴唇和臉龐上,他的大拇指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輕不重地勾了勾她的下頜。

    身體凍得發(fā)抖,卻有一股熱流由內(nèi)而外,爬上了她的臉頰。

    她哆嗦了許久,終于磕磕絆絆地入了定。

    筑基之后,吸納靈氣的速度又加快了許多,魚初月清晰地感覺到周遭的靈氣不斷匯入自己的身體,浸潤臟腑肌理,充盈周身。

    有崔敗的嚴(yán)寒鞭策,效率更是加快了數(shù)倍。

    不知沉浸了多久,忽感寒冬退去,春暖花開。

    她緩緩睜眼,吐出一口長氣。

    “準(zhǔn)備準(zhǔn)備,”崔敗道,“今日重陽盛會,純虛峰將催動靈曇花開,四峰弟子齊聚純虛峰,饗靈氣盛宴。”

    靈曇花百年一開,蓄了百年靈氣,醞釀于花苞之中,盛放時,反哺天地最純澈的霧狀靈蜜,花株越多,效果越是非同凡響。

    像天極宗這樣擺出花陣,將無數(shù)靈曇同時催開供弟子吸收靈蜜的財主行徑,也算是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魚初月點(diǎn)點(diǎn)頭,正要說話,見他豎了豎手掌,道:“近年都是我主持催花陣,今日也不例外。若我所料不錯,定有人趁此機(jī)會對你下手。”

    “若誰騙你離開人群,你只管跟他去。放心,”他道,“不會有事。”

    魚初月再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師兄,有件事……”

    他看起來好像完全不想和她談其他的事情,她剛一開口,他再次打斷:“無需多言。出發(fā)。”

    魚初月無奈地攥住了他的衣裳。

    “待我想清楚時,自會告訴你,不要再問。”他只看了她一眼,便望向殿外,“其余不必再提。”

    魚初月:“……”他是怕她再問他,為什么要對她好?

    那不必再提的是什么?

    “不是,大師兄,我不是要說那個。”她趕緊說道,“你這件衣裳臟了。”

    崔敗:“……”

    “還有你的頭發(fā)!”她趕緊補(bǔ)充,“你得沐浴更衣。”

    崔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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