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柒他們中途去了趟賀宅。 別墅里只有賀夫人在家,大約是賀時琛提前告訴過她她已失憶的事情,賀夫人見到染柒來,只聊了聊現(xiàn)狀,對過去之事毫不提及,像是在忌諱著什么。 偶爾染柒試圖不動聲色的套話,賀夫人說了沒兩句,便閉上嘴岔開話頭。 賀夫人從豪門小姐到豪門貴婦,人自然是精明著,察覺到染柒想套話,便三言兩語將她又扔回給了賀時琛。 賀時琛正在廚房做飯,洗著菜的手指修長又白皙,一片片葉子洗過來,也不嫌煩。 染柒看著撇了撇嘴,這母子沒一個好對付的,心都黑著呢。 但除去過去的事情撲朔迷離不想,當下溫馨和諧的氣氛,的確令人不想打破。 染柒不會做飯,便幫忙打著下手,之前對調料等物的興趣也經(jīng)過多次的失敗而消失殆盡,絕望之下,只好找準自己只能當洗菜婆的定位。 賀時琛炒菜的姿勢很熟練,偶爾染柒放下手中的菜,蹭著頭過去偷學時,男人就會親親她的發(fā)頂,然后用筷子夾一點給她先吃。 方才堆積在他身上沉重壓抑的陰霾好似完全消失不見,如同變了個人般。 但染柒覺得,她還是比較適合現(xiàn)在這個氛圍。 然而,看著賀時琛炒菜,她竟是略微有些失神,下意識的就說了句,“你什么時候學會的做飯?我記得你......” 賀時琛的動作如同被摁下了開關鍵,倏然停滯,但不過一瞬,又很快的恢復如常,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半響,在染柒略微有些踟躕是不是說錯了話時,他視線盯著鍋里,又像是渙散的不行,毫無焦距。 只是嗓音淡淡的說道,聽不出其中任何的起伏,“之前的確不會,但后來有學。” 染柒不知他略微沉重壓抑的氣息從何而來,抿了抿唇,心里不知為何竟是也變得有點難過,只低低的開口:“...那你很厲害。” 賀時琛沒回,只是指尖收緊了些,泛著白白的淺痕,扯了扯唇,似是輕嘲的淡淡的道,“大概是吧。” 染柒本還想說什么,但他卻似是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裝盤之后,放在一邊,又讓染柒出去看會電視。 她本想去接盤子端到外面,卻被他因燙而制止,身為一個要用熱水洗菜的孕婦,好似在廚房真的幫不上什么忙,只好悻悻的出了去。 賀夫人正插著花,是大紅的牡丹,她身上也穿著繡有牡丹的旗袍,一時之間竟是辨不清到底是花裝點了人還是人襯了花。 賀時琛好看到這么過分其實是有理由的。 賀夫人見她出來,趕忙對她招了招手,五根細白的手指上帶著好幾個戒指,卻并不顯得庸俗,反倒搭配得當,有股難言的氣韻。 賀夫人低頭擺弄著花,見染柒有點心不在焉,嘆了口氣,只道:“其實我之前并不看好你們,但現(xiàn)在我也不想再多管,時琛太過固執(zhí),我也不想再理。既然你已經(jīng)失去了記憶,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又何苦想找回來,聽時琛說,你現(xiàn)在愛他愛的要命,那好好過日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