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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已經(jīng)不年輕了，不再像二八少女，想著一些不可能的事，期盼著一些不會實現(xiàn)的愿望，倒不如踏踏實實繼續(xù)做她的正房太太，活得瀟灑自在些。

    徐靈蕓聞言，點頭道：“大太太，蕓兒明白的。”

    她沒期待大太太會一口答應(yīng)下來，只是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罷了。

    兩人陡然沉默下來，原本等在隔間的蕭老爺也忍不住走出來，在門口來來回回踱步，滿臉心焦煩躁怎么也掩飾不住。

    聽著屋內(nèi)的慘叫聲漸漸低了下去，卻還沒傳來孩子的啼哭聲，蕭老爺不由急了，叫夏草進(jìn)去問穩(wěn)婆。

    夏草很快紅著眼出來了：“回老爺和大太太，二太太難纏，穩(wěn)婆說有兇險，已經(jīng)讓二太太含住參片。若是一刻鐘后孩子仍舊沒出來，只怕是……死胎……”

    最后兩個字，她幾乎是含在嘴里艱難地說出口。

    蕭老爺赤紅著雙眼，兩手握成拳，沉吟片刻后才苦澀地開口：“告訴穩(wěn)婆，務(wù)必保住大人。”

    “是，老爺！”夏草心里沉痛，這個盼望了許久的孩子居然要沒了，她險些要落下淚來。只是保住了華月喜的性命，以后誰說就不能有更多的孩子？

    徐靈蕓一樣聽得心如刀割，她盼著很久，這個或許是弟弟，或許是妹妹，另外一個血脈至親，就這樣要沒了嗎？

    蕭晗大手扶住徐靈蕓的肩頭，生怕她受不住而暈倒，眼底露出幾分憂色。

    夏草進(jìn)去遞話，很快又無錯地出來轉(zhuǎn)述道：“老爺，二太太不同意！她說這是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年紀(jì)不小，錯過了這個孩子，以后或許就再也沒有了，讓穩(wěn)婆保住小的！”

    “胡說八道，沒了大人，還要小的干什么！”蕭老爺勃然大怒，推開夏草就要闖入屋內(nèi)，被大太太和金嬤嬤攔住了。

    “老爺，里面是血光之地，男人進(jìn)去會不吉利！”

    “人都要折騰沒了，還吉利什么！”蕭老爺大掌推開大太太，大步闖入屋內(nèi)，聽得穩(wěn)婆一聲驚呼，很快又安靜下來。

    徐靈蕓幾乎想要跟著蕭老爺闖進(jìn)去，只是想了想，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老爺！”隨著穩(wěn)婆的一聲驚呼，華月喜才勉強(qiáng)抬起眼看向蕭老爺。

    “你真是……”蕭老爺上前握住華月喜的手，看著她身下滿是鮮血，臉上蒼白如雪，就止不住心疼：“我不會允許的，絕不！”

    “老爺，這個孩子一直盼著能落地，哪能辜負(fù)了？”華月喜虛弱地笑笑，艱難地回握著蕭老爺?shù)氖郑骸袄蠣敳皇菒劭湮叶拢磕蔷妥屛胰涡赃@一回，好嗎？”

    蕭老爺看著她，滿眼悲傷：“你是故意的……為什么？”

    他一再防著吟香，華月喜卻喜歡去哪里都帶著那丫鬟。看似是看重吟香，更像是給她創(chuàng)造機(jī)會：“你就這么想要離開我，回到那個人的身邊嗎？”

    “就知道什么都瞞不住老爺，”華月喜自嘲地笑笑，她這點小心思，從來沒想過能完完全全地騙過蕭老爺。只是如今，一切都太遲了，就算是蕭老爺也挽回不了什么：“我念著他，想得太久了……”

    久得一日日在蕭家，過去的回憶在慢慢淡忘。

    蕭老爺待她太好了，華月喜原本堅冰一樣的心漸漸在融化，一日日沉溺在自己半真半假的戲目中，卻不想有一天，自己真的動心了。

    那個人在奈何橋上，只怕等得太久了。會不會怪責(zé)她太拖拉，又對另外一個男人動了心？

    華月喜苦笑著，轉(zhuǎn)向蕭老爺，輕輕道：“蕓兒的婚事定下來了，蕭大少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我也能安心地離開了……這個孩子，算是我留給老爺?shù)馁r禮。”

    她已經(jīng)對不住徐大爺了，更不想再對不住蕭老爺。蕭老爺日夜期盼著這個孩子，華月喜不愿意把孩子帶走。

    “蕓兒有了歸宿，所以你就要舍下我，回到那個人的身邊嗎？”蕭老爺用力握住華月喜的手腕，直到上面留下一圈紅痕，他低頭用臉頰貼著那只柔嫩的手，一如既往的柔軟，卻透著幾分涼意：“你的心，果真是用石頭做的，怎么捂著也捂不暖。你真狠心，留下孩子，便想償還我嗎？”

    蕭老爺抿著唇，眼神冰涼：“你就不擔(dān)心，我遷怒于蕓兒，不讓她嫁給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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