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廖老頭很滿意的在鏡子前將自己的一頭白發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茍。然后換上一件有些掉色的綠色老式軍服,再帶上一個秀了紅色五角星的綠色軍帽。 不是沒有新衣服,薛無算就給這老頭買了四五套。可老頭說了,今天這個場合要穿戴正式一些,西裝什么的他不喜歡,他眼里,沒有任何一種衣服比身上的這套舊軍裝更正式了。這套衣服等閑別說穿了,都是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衣柜的最上面,別人摸一下都不行的。 還別說,老頭穿上這么一身衣服,身上一股藏在骨子里的彪悍和硬朗立馬重新浮現了出來。即便背脊不再筆直,身體不再健壯,但那股子精神怕是會被他帶進棺材里都褪去不得。 薛無算一言不發的坐在椅子上等這老頭穿戴整齊,然后提上一壇子老酒就一起出了福利院。 老頭很固執。既然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禮數上是不能缺的。雖然薛無算已經上門拜訪過了,小兩口也領了結婚證。可他作為薛無算唯一的長輩,還是要上門看看親家的。所以,被廖老頭煩得沒辦法的薛無算只能領著他驅車前往周慧茹家。 車上。老頭難得的閉著眼默不作聲。而周慧茹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說什么,又不敢去打擾廖老頭,怕他是在閉目養神。 廖老頭在想什么薛無算也知道。前面的那些哥哥姐姐結婚的時候他也去過。這老頭每次都這樣。心里想法很奇怪。估計是又舍不得,又得意,或許還有一種強烈的自豪和成就感。 一個個孤兒啊。在他的拉扯下能走向社會,能成家立業,這種事情的確足夠自豪一輩子。 而廖老頭此時的腦中,的的確確是在想著過往,甚至覺得,自己親手拉扯大的熊孩子,總算是要徹底飛遠了,他夠不著了。那種心情不足為外人道也。 驅車到了周慧茹父母家。早早得知廖老頭要登門的周父母,那也是極其重視的。不說這老人是他們女婿的大恩人或者說再生父母,單是人家數十年如一日的堅守著福利院,就這份所作所為也是足夠讓他們禮敬有佳了。 老頭其實很健談的,身子骨也硬朗。人雖然固執,可是腦子里的東西卻是很活泛。跟周父這個比他小近二十歲的人也聊得很投機。 然后呢,周家就成了一個小圈子。薛無算、廖老頭、周父,周慧茹的弟弟一個圈子,哈哈哈的聊著天。廚房里周慧茹和周母是一個圈子,母女兩小聲的說著小話。 薛無算自然全程當著啞巴,盡量保持著笑,卻從不插話,給足了一直在吹噓當年如何用棍子教訓薛無算的廖老頭面子。 到了吃飯的時候,老頭提議把他帶來的那壇子老酒喝了。說那是當年初建福利院的時候藏在地窖里面的。一共十三壇。前面的十二壇已經拿出來喝了,這是最后一壇。說本想當薛無算的“狀元紅”,可后來這小子不爭氣,沒成狀元,也就當不起這個稱呼了,全當一壇子老酒,跟親家喝個痛快。 說到喝酒,廖老頭現在的狀態是喝不過周父的,年輕的時候估計還有可能。一壇子酒,大半下了薛無算和周父的肚子,一小半進了廖老頭的肚子,剩下的被周慧茹的弟弟給喝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