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受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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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地,他們三個人一個比一個安靜。
熙攘的人群堆里,他們間流傳的氣氛出奇地尷尬。
不知不覺,三人已走到一牌坊下,華容識相,低頭就想繞開。
林落音不明究里,伸手去拉他。卻看見他搖頭,持扇,指了指高立的牌坊。
華貴的興致這會終于來了,連忙清嗓,扭扭脖道:“將軍別怪,倌娼是不能從牌坊門下過的,只能繞著走。”
林落音這才明白,可手已經牽住了華容,正想放開,卻瞧見華容盈盈笑,沒半分沮喪的意思,心結又起,干脆手也不放了,拉住華容一起繞道。
“你怎么會,想起干這行當?”過了牌坊,這話一脫口,林落音就開始后悔,卻已覆水難收。
“林大俠是想知道我家主子的第一次吧?”華貴的機靈,千載難逢地一次閃現。
華容側頭單手緩緩開扇,冥思了會,像是猶豫是否要揭底。
華貴的臉盆面孔也湊近過來:“人家都問了,你就別裝清高,說啦說啦,我也想知道。”
華容因華貴的突然靠近,受了驚嚇,居然不停地打起了冷嗝。林落音這才松開牽著華容的手,安慰道:“你不想說就算了。”
華容收扇,食指撫摩了下扇架,眼笑成縫,一邊打嗝,一邊斷斷續續地手勢。
華貴那向天歌的脖子一伸,添油加醋、賣力地講解道:“我家主子在潦倒時,突然發現一棟大宅子,金碧輝煌卻沒個活人住。于是他很貪心地在里面好吃好住了三天三夜。第四日一早,有人來請,才知道這房子原是個小倌住的,不知道怎么人不見了。請的人是群新手,只當那人就是我家主子,開始啊,主子挺好面子的,搖晃著小腦袋狂解釋,可那些粗人不識字,更不懂啞語啊,只認為他不樂意,于是非趕鴨子上了架。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拿錯了人。但是干柴烈火的金主怎么愿意啊,好說歹弄地和他成了事。之后,我家皮薄的主子得了不少銀子,覺得也不算損失什么,所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也因為這碼事情,決定另辟蹊徑做了大倌。”陰差陽錯,鑄成千古絕受。
好長的一段話,華貴說完,只覺口干舌燥,眼直瞄尋著路旁的茶館。
林落音聽得一愣愣,聽完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干脆頭一低,又開始不說一字了。
沉悶無比,沒勁透頂。
“你們那么少話,根本不需要我啦。流云那邊,我……還有事,先回了。”華貴直言不諱,退堂鼓一敲,立即閃人。
又走了半天,華容依舊不時地打嗝。林落音頻頻看他,悶了半天,心里才撮合出一句:“聽說你受了傷。”
華容點頭,神色怪異,明擺著是責怪林落音,等翻譯專員開溜了,才開了尊口。
隨即——林落音又沒話接了。
又打了個嗝,灑脫活絡的華總受,搖著扇改走到了悶葫蘆前頭,林落音倒不介意他反客為主,欣然跟從。沒走幾步,華容合扇佇立,林落音不解,順他目光望去,石階直鋪而上,盡頭只見一座寺廟。
京城第一大寺泰萊寺。
“華容,你想上香拜佛?那一同去啊!”華容忙擺手,一下冷嗝止住不打了。
“走啊。”落音催促。
華容為難地笑笑,眼如彎月,依規矩,他還是進不得廟堂半步。
佛曰當受則受,卻沒準受者可以隨便進入殿堂。
瞧見華容面現窘迫,林落音憶起方才,當下明白,腦門一發熱,死攥住華容的右腕,大踏步上了石階。
在京城,華容就是個名人,他一靠近佛門就有人側目,鄙夷多過好奇的側目。
他們每多上一步階,三姑六婆隔壁的七十二嬸就多上幾個,參與指點嘀咕。
佛門清凈地,怎么允許罵架的發生?最終在一臃肥婦人,勇猛出列,叉腰作勢欲指華容鼻子時,護院僧侶上前虔誠阻攔,攔下的卻是無法開口的華容。
“施主留步。”
林落音率先前跨一步,擋于華容身前質問,“眾生平等,參佛難道也看人?”
高僧笑而不答,繞開林落音,帶著三分歉意、七分畏懼的表情,將華容拉到一角,嘀咕好半天。華容雙手入袖,合作地洗耳恭聽。
落音不解,側身細看,正巧見到和尚將幾張紙,塞入華容袖中。華容收了東西,眉開眼笑,欣喜地轉向落音,金扇指路,表示要循路回去了。
知道林落音郁悶,華容一反常態,殷勤用目光向他示好,落音卻視若無睹,拉著華容直問:“那和尚到底給了你什么東西,讓你這么開心?”
華容笑容可掬,卻面帶心虛,眼睛控制不住地向自己袖里瞟。
落音手疾眼快,從華容袖袋里搜出幾張銀票,頓時心涼半截。原來和尚也懂看人,既不肯讓倌娼進寺,又怕得罪了韓朗,給錢“請”華總受大人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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