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龍骨焚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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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祝尤科擅用符、咒,既然曾被列入太醫院十三科,自然要用來治病救人,據說術法強大,甚至可以死而復生,湘西這一帶被傳得神乎其神甚至詭譎可怕的辰州符、蠱術,乃至大名鼎鼎的趕尸,起初,都是被列入……祝尤科的。
***
解放前,湘西的大山深處,散落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少數民族村寨,尤以苗寨和土家寨子居多,這些寨子大部分地處偏遠,傍兇絕的山勢而起,又因著文化差異,寨民和外界很少往來,關起門來自成一體,極其閉塞。
建國后,國家加大了對重點村寨的基建投入,幫忙通電通水,還把公路盡量修得深入——人往高處走,這個“高處”,說白了就是讓生活更美好的去處,所以大批山民搬離了原先的偏僻寨子,向著大寨、甚至向著城市進發。
于是深山里的寨子逐漸寥落,大多直接走空,成了棄寨,偶爾有幾個沒空的,留守的也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腰腿不便懶說懶動,大白天都悄無聲息。
叭夯寨就是其中之一。
準確地說,它已經不屬于午陵縣,挨著午陵山邊緣,原是一片山谷里的密林,被寨民硬砍出一片平地來種莊稼蓋屋——因為距離山林太近,怕野獸襲擊,房屋多是吊腳樓,杉木房架一起就是三層,底層大半留空,用于豢養家畜家禽,上兩層住人,屋頂鋪蓋密密的青瓦。
山里人喜歡補舊,不愛換新,房子有了紕漏就打補丁樣這釘一塊那填一塊,所以即便是寨子里頭最年輕的房子,也至少是四五十年前蓋的了。
最近的公路距離寨子十多公里,不通路的部分,只能靠腳或者騾子走,這樣一來,這寨子更加無可避免兼肉眼可見的荒廢了:一入夜,只四五戶亮燈,門前莊稼地里的野草長到人的腰那么高,也無人過問。
……
時間是半夜一點多,叭夯寨里最氣派的那座吊腳樓,依然亮著燈。
當然,說它氣派,并不是指它多么嶄新豪華,它同樣破落,且跟寨子里其它的房子一樣,有種年久失修的危樓感,這“氣派”二字,只不過是因為它房架子最高大,還因為房頂上立了口私裝的、用于接收電視信號的衛星鍋,以及一片亮簇簇的家用太陽能電池板。
江煉住二樓,正在洗澡,剛把腦袋打滿雪白的洗發水泡沫,那嘩嘩的水聲就沒了。
江煉沒好氣,伸長手臂,咣咣拍了兩下高處的熱水器。
水又來了,淅淅瀝瀝,然而支撐著把他滿頭的泡沫澆趴下時,又沒了。
泡沫水流了全臉,不好睜眼,江煉擰著眉,又憑著感覺伸手去敲,不知道是不是力道沒掌控好,就聽咣當一聲,似乎是螺絲松了,熱水器要往下掉。
江煉嚇了一跳,趕緊往后退開,然后一抹眼睛,抬頭去看:還好,熱水器只掉了一邊,原本掛得平直,現在呈三十度角往下,猶在晃晃悠悠。
江煉無語,罵了句:“我去。”
他拽了條毛巾擦頭發,擦著擦著,鼻子嗅了嗅,覺得洗發液的味道還是太濃,實在難以敷衍——又去外頭拿了兩瓶礦泉水進來,低下頭,捏著瓶身對著腦袋又擠又倒,終于把這趟“沐浴”給湊合過去了。
穿好了睡衣出來,聽到樓下有篤篤的剁刀聲,知道老嘎還沒睡,于是徑直過去,扶住顫巍巍的木欄桿往下看:下頭空地上燒著火炕,鐵架子上支了口鐵鍋,老嘎蹲在地上,正埋頭篤篤剁砧板上的臘肉。
其實當地人更習慣把火塘設在屋里,暖和、搪風、擋雨,還方便冬天熏燎臘肉——老嘎屋里也有火塘,但只要天氣合適,更偏好在外頭起灶,大概是熱愛大自然吧。
江煉叫他:“老嘎!”
老嘎抬頭。
這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頭發還是黑的,都是粗硬的短簇,但滿臉黝黑溝壑,穿七八十年代下鄉干部愛穿的藍布褂子,袖子挽到胳膊,領口紐子扣得整整齊齊,倒是不嫌勒。
江煉拿手示意了一下屋內:“熱水器有一邊掉了。”
老嘎哦了一聲:“我明天給它加多根釘。”
“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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