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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框?qū)Ρ龋拍芸吹礁嗟牟煌热缒樖歉叨认嗨频模l(fā)型不一樣，假的那個(gè)頭發(fā)披散，還擷取了部分結(jié)辮，再比如衣著也不一樣，昆侖自古苦寒，假神棍穿的是獸皮衣……

    就在這兩人即將隔空會(huì)師的時(shí)候，一切歸于虛無。

    什么顯像都沒了，連塊殘片都沒留下，只余幾十道白慘慘的射燈光，把闊大的谷地中央處照得更加空曠，空曠里站著還未回過神來、滿臉木訥的神棍。

    江煉向著神棍走過去，在他面前三兩步處停下，問他：“你做過那么多次關(guān)于這里的夢，為什么一次都沒有提到過，里頭有一半的人，其實(shí)不是人的樣子？”

    神棍足足過了好幾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覺得自己真是冤枉：“這怎么能怪我，小煉煉，你忘啦，我每次都沒有看到那些人的長相和穿著啊。”

    想起來了。

    神棍第一次說起這個(gè)夢時(shí)，說的是“還有人影，也看不清，就知道有人，也挺多的”。

    上一次，在巨鱷的洞穴里做夢，說的是“那些人，只是憧憧的影子，但能看出，他們手上拿著不同的東西”。

    神棍由始至終，都沒能看清那些點(diǎn)算箱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樣貌。

    江煉笑笑，說：“我直到剛剛，才想明白一些事。”

    “美盈的老家是婁底，我為了查況家的事，去過那好多次，婁底有蚩尤塑像，那個(gè)塑像，蚩尤的頭上，是長了兩只角的。”

    “神話里，蚩尤長不同的樣子，有時(shí)候是牛首、背生雙翅，有時(shí)候是三頭六臂、銅頭鐵額，又說他有兄弟八十一人，長相跟他一個(gè)路數(shù)。”

    “在湘西，我住在老嘎家，老嘎是個(gè)儺面師，會(huì)做各種各樣的巫儺面具，他說，人不能直接跟神溝通，得帶上巫儺面具，以神的樣子出現(xiàn)——這種面具你一定看過，雖然也有耳目口鼻，但是都形容扭曲、很可怕。”

    “我又想起，傳說里，女媧是人首蛇身，刑天是沒有頭，以乳為目，以臍為口……你說，‘它們’會(huì)不會(huì)就是長這樣的？”

    神棍聽到一半時(shí)，就已經(jīng)明白了江煉的意思，只是一直沒打斷他，直到此時(shí)才開口：“有可能。”

    水鬼的視頻里，把九六年出事的那批人說成是“畸形”、“變成了怪物”，懷疑是轉(zhuǎn)化不成功的殘次品。

    他們這一趟，看到螳螂人，也是張口就稱“怪物”，怕引起恐慌，還會(huì)委婉地以“那東西”作為指代。

    但所謂的畸形、怪物，完全是以“人本位”的審美為出發(fā)點(diǎn)的，也許在“它們”看來，它們才是完美，人反是奇怪丑陋、畸形的那一類。

    就好比，如果這世界的審美是“雞本位”，大小公雞母雞，見到人時(shí)該多嫌棄啊：天哪，人真是好丑，沒有尖尖的可愛小嘴，身上光溜溜沒毛，還多長了一對胳膊，畸形！

    ……

    江煉心跳加快：“也就是說，九六年水鬼出事的那批人，其實(shí)在外形上，反而是成功的？”

    神棍說了句：“何止是成功啊，他們完美地回到了古早的體形樣貌，最符合‘它們’的預(yù)期。反而是易颯那種樣子沒變的，在‘它們’眼里，是最失敗的，長成異端、救不回來了。”

    江煉忽然想到了什么：“宗杭和閻羅，也沒有變。他們不是水鬼，是外人，也就是說，水鬼的確體質(zhì)特殊，他們是最完美的轉(zhuǎn)化載體，唯有水鬼的重生，才能恢復(fù)它們古早的樣貌？”

    水鬼們曾對祖師爺?shù)脑捝钚挪灰桑鹤约业睦献孀诎。趺磿?huì)坑后代子孫呢？照做就對了。

    孟千姿也曾嘀咕：都是一家人啊，祖宗奶奶有什么事，傳下話來讓我們做就是了，何必神神秘秘不盡不實(shí)，還編出瞎話來，把我們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現(xiàn)在明白了，為什么祖師爺要拿自己的后代下手，把他們引去漂移地窟。

    因?yàn)樵谒鼈冄劾铮裁春蟠。缫巡皇峭魂嚑I了，只適合利用，不能相信，也不能倚仗。

    還有，這不叫下手，這些子子孫孫早已長歪，也走得太遠(yuǎn)了，唯一的作用，就是拿來回收、改造、再利用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高光離我遠(yuǎn)去。

    這兩天，是一抹時(shí)刻就要熄滅的殘燭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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