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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車輪胎“嘩”地和地面發(fā)出摩擦音，飛快利落地離開之前被撞的那輛警車，疾速倒了出去。

    甄愛眼睛都氣紅了，這幾天對她那么好都是他的心血來潮。現(xiàn)在潮退了，他就懶得搭理她了。可她的心早被淹死了，混蛋！

    但是，汽車沒有轉(zhuǎn)彎。

    甄愛一愣，睜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倒著行駛的車像離弦而發(fā)的箭一樣，準(zhǔn)確無誤地撞進了后面一輛完好無損的警車。

    雖然撞去的瞬間剎了車，但也阻止不了那輛警車立刻呱啦啦扯著嗓子鳴叫。

    警察和他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

    言溯神態(tài)安然地從車?yán)镒叱鰜恚┻^蒼茫的夜色和閃亮的紅燈，走到驚愕的甄愛身邊，居然出乎意料地咧嘴笑開了，像個淘氣的孩子。

    笑完，他慢吞吞又不失優(yōu)雅地轉(zhuǎn)過身去面對警察，還不忘乖乖把手背在身后，回頭看目瞪口呆的警察一眼，眼神很配合，似乎在說：是這樣嗎？

    半小時后……

    警察局臨時看押室的鐵欄桿背后，言溯筆直站立著，雙手插在風(fēng)衣口袋里，靠著墻壁沉默不語。

    他表情淡靜，偶爾垂眸，看腳邊的甄愛一眼。

    甄愛正蹲在地上畫圈圈。

    同一個屋子關(guān)押的還有幾個歡樂的青少年，坐在地上開心地唱著歌，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抽了大麻。

    吵鬧的聲音太大，甄愛聽著反倒十分開心，她知道言溯對噪音從來都沒有忍耐力。

    她幸災(zāi)樂禍地抬頭看他一眼，他卻平靜又淡然，淺眸一垂，悠悠揚揚的。

    甄愛冷淡地扭過頭來。

    有警察過來，拿棍子敲了敲鐵窗，不耐煩地吼：“你們幾個給我安靜點兒！”

    青少年們趕緊閉嘴，等警察走了，又開始竊竊私語。

    有個扭頭見了言溯，帶著大舌頭七倒八歪地問：“嘿，哥兒們，你也是掀了美女的裙子摸大腿被抓進來的么？”

    甄愛沒忍住撲哧一聲笑。

    言溯清俊的臉白了一度，他突然無比后悔自己莫名其妙毫無邏輯的撞警車行為。

    那少年見他冷著臉不理會，也覺沒趣，目光又挪到甄愛身上，自以為覺悟地點點頭：“原來是嫖女人被抓了。”

    這下，輪到言溯清淡地勾勾唇角。

    甄愛：……

    她那么正經(jīng)，nǎ里看著像站街的了？

    幾個青年又歡樂地唱歌去了。

    甄愛蹲在地上，低頭拿手指戳地面。

    言溯看著，見她似乎真不怎么開心，想了想，沒話找話：

    “這個看押室每天都會有至少幾十個人進來又離開。

    通常被看押的人是未成年或是處在社會底層，他們的鞋在一次清理前平均走過5到6萬米的路程。路上的各種泥巴垃圾臟東西和細菌病毒都會沾到鞋底，

    所以你現(xiàn)在戳地面，就等于是把他們走過的路都摸了一遍。”

    ……

    旁邊的青少年側(cè)耳聽著，一臉驚悚，哥兒們，這樣搭訕真的沒問題么？

    當(dāng)然有問題！

    甄愛的手更狠地戳地，簡直像在戳他的頭。

    說完之后，不用別人提醒，言溯也慢慢地覺悟了。他靜靜地發(fā)現(xiàn)，好像氣氛更不對了。

    言溯摸了摸頭，嘀咕道：“我的意思是，別戳了，萬一戳傷了手……”

    說完自己都覺得沒邏輯又矯情，他尷尬地摸摸鼻子，又繼續(xù)，“咳，手其實沒那么容易傷，但是可能戳斷指甲。嗯，對，指甲，”

    探頭看一眼，“唔，你從來不留指甲……”

    “噗！”甄愛低頭忍了好半天沒笑出聲，笑完又緊繃了聲音，“切！別費心找話了，你真不擅長。”

    言溯稍稍一愣，復(fù)而微微一笑，就真不說話了。

    好一會兒，他望著鐵欄桿對面瑩白的燈光，緩緩說：“過會兒去看電影吧！”

    甄愛扭頭看他，有些驚訝。

    他看了看手表：“imin電影院每周末十點后回放經(jīng)典電影，今天，”他略一停頓，甄愛知道一定是他看過電影宣傳單，現(xiàn)在正在回想，“是卓別林的喜劇。”

    甄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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