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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廳當(dāng)中略顯安靜。

    相對于武臣勛貴的被打壓，很明顯，朱鑒感受更深的是楊善，薛瑄等人的罷職，以及他的兩個晚輩在京察中的遭遇。

    現(xiàn)如今，焦敬看似平淡的話，卻更讓朱鑒有些感慨。

    宮中的圣母皇太后，何等尊貴的人物，現(xiàn)如今為了太上皇不惜委曲求全到如此程度。

    武英殿的事情，放在往日，即便是孫太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最多是賞賜一番，委婉的表達(dá)一下也就算了。

    但是如今，她老人家不僅給了賞賜，而且派人親自登門私下轉(zhuǎn)達(dá)自己的歉意。

    這種舉動，在焦敬有意無意的提醒下，再次讓朱鑒感受到了孫太后如今面臨的艱難局面。

    皺了皺眉，朱鑒問道。

    “駙馬爺?shù)囊馑际牵缃裨诔校y道已經(jīng)沒有能夠讓圣母信重，為迎歸太上皇奔走之臣了嗎？”

    焦敬點了點頭，嘆息一聲道。

    “倒也不是沒有，只不過，這么多的大臣被轉(zhuǎn)調(diào)外遷，朝中還敢替太上皇說話的，的確不多了，像大人這樣，不僅敢上本言事，還敢孤身入瓦剌的忠直文臣，更是絕無僅有了。”

    朱鑒沉默下來。

    他能夠感受到這些話當(dāng)中的拉攏之意，焦敬的話，也差不多說的足夠清楚了。

    天子一直在拔除朝廷當(dāng)中太上皇的舊臣，以及敢于為太上皇說話的人。

    他既然接下了迎歸太上皇的重任，那么理所當(dāng)然的，也會被天子排斥。

    這一點，從武英殿中發(fā)生的事情來看就知道。

    如果說，焦敬對他說的話都屬實的話，那么從此前天子的種種舉動來看。

    他被調(diào)任鴻臚寺，的確像是天子有意為之。

    這種局面下，的確，抱上宮中圣母和即將歸朝的太上皇的大腿，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本不是什么太難抉擇的事情。

    不過，沉吟片刻，朱鑒還是謹(jǐn)慎道。

    “多謝圣母厚愛，老夫愧不敢當(dāng)，無論朝中局勢如何，如今迎歸太上皇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朝廷既然有所重托，老夫必當(dāng)盡心竭力保證上皇順利歸朝，在這一點上，圣母盡可以放心。”

    聞言，焦敬略感到有些失望。

    朱鑒到底還是足夠小心，只承諾了會在太上皇一事上盡心，并沒有承諾其他。

    有心開口想要勸一勸，但是還沒說話，他就瞧見朱鑒搖了搖頭，道。

    “駙馬爺恐怕還不知道，天子已經(jīng)下了旨意，命少保兵部尚書于謙為兩邊總督，總理甘肅，大同，宣府等處軍務(wù)兼理糧餉，親赴邊境，徹查羅通勾結(jié)王驥，倒賣軍器一案。”

    “如今，旨意剛下了六科，還沒傳開，但是想必不日朝中就該有消息了。”

    焦敬愣了愣，沒想到他突然會提起這樁事情，于是，遲疑著點了點頭。

    朱鑒繼續(xù)道：“老夫之所以會知曉此事，是因為就在昨日，于少保親自過府和老夫談過。”

    “于少保說，這次天子任命他為兩邊總督，名為查案，實則是要總領(lǐng)邊務(wù)，就近提防瓦剌借送歸太上皇之事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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