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數年幽禁,韓非不僅沒有荒廢,反而更加的成熟,本該是囚秦時寫成的《說難》、《孤憤》,一年前就寫出來了。 以前的狄光磊能夠忽悠韓非,現在卻比較困難了。 狄光磊甚至有些后悔沒把秦夢瑤帶來,在用天下大義忽悠人方面,沒有人比慈航靜齋弟子更擅長。 “明天我去和他說最后一次,成與不成,不在我。” “那在誰?” “在天下間最懂他的人。” 緋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輕聲道:“月神來了。” 狄光磊冷哼一聲,道:“還不都是你搞的鬼,誰讓你用那種手段對付她!” 緋煙嬌聲道:“我也不想啊,可我當時元氣大損,不這樣必敗無疑。” 這話當然是胡謅,緋煙那么做,完全是故意的。 “那是你的事,自己處理,別指望我!” “哼,負心人!” …… 狄光磊抱著千瀧,無視庭院門口的侍衛,大喇喇的進入幽禁韓非的庭院。 侍衛抬頭看天,只當什么都沒看見。 韓非感覺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猜到狄光磊會來,早早做了準備。 “先生,可要手談一局?” “好啊,好久沒和你下棋了。” 兩人下的不是圍棋,而是狄光磊“發明”的象棋。 棋局并不公平。 韓非選了黑子,還拿掉了三卒、一馬、一炮、雙象。 狄光磊不僅執紅先行,還在棋盤上另外加了五兵、雙車。 這種極度不公平的布局,別說是韓非,便是最最厲害的象棋軟件,也必敗無疑。 但就這,相讓的也不是韓非,而是狄光磊。 兩人議論的是時局,以秦韓國力為棋子,公平來說,狄光磊擺十個車都是正常的。 “我真的很奇怪,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覺得自己能擺上雙車。” 韓非笑道:“先生說過,對事要保持樂觀,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應該如此。” “那你覺得,一個車是什么?” “墨家,先生覺得如何?” “墨家主張‘兼愛’、‘非攻’,精研守城戰術和機關器械,曾經幫過多個小國抵御強國進攻。 最為著名的是墨翟和公輸班的那場論戰,我亦有所耳聞,深感佩服,以實力而言,墨家確實稱得上是車。 但是,墨翟早已故去,墨家如今的巨子是六指黑俠,此人武功不俗,卻不通兵法,墨家已經很久沒有管諸侯征戰之事了。 墨家目前最看好的繼承人是燕太子丹,此人并無墨翟之胸懷,事事以燕國為重,絕不會為了韓國而得罪秦國。” 韓非嘆了口氣,拿掉了一個車。 狄光磊接著說道:“南陽已經割讓給了秦國,不僅失去了大片領土,還讓秦國就近養兵,能夠輕松威脅到都城。”(注1) 韓非再次嘆了口氣,道:“先生前兩年送來的那篇文章說過,以地事強,如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此飲鴆止渴也。” 說著,韓非把中卒拿掉。 狄光磊若是走“當頭炮”,直接就能“將軍”。 但狄光磊沒有這么走,而是繼續分析時局。 趙國、魏國、齊國、楚國、農家、儒家等等全部都在兩人的分析之中。 每分析完一處,韓非便拿去一子,到了最后,棋局已經七零八落、近乎光桿。 韓非道:“先生還不肯落子么?” 狄光磊搖了搖頭:“韓國危如累卵,誰執棋都一樣,秦國的執棋人,卻不是我。” 說著,狄光磊推了推老帥,走了一步“老帥出宮”。 隨著這一落子,一襲白衣的嬴政出現在韓非眼前。 時間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開懷縱論的下午。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韓非道:“老帥出宮是很危險的,很容易被小卒吃掉。” 嬴政道:“為了見某個人,冒一點危險是值得的。” “當年你也是這么說的。” “我這些年從未變過,卻不知先生變了沒有。” 兩人本是同齡人,但嬴政稱韓非為先生,似乎也沒什么不妥。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