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結果少爺他,少爺他居然為了要和夫人說離婚,直接打開窗戶跳了進來,那寒風直接沖著床上的少夫人就去了。” 這小丫頭與沈家簽的雇傭協議,只是一直在方黎澄身邊伺候,自然是將自己當做了她的人。 想著少夫人平日里為人那樣的好,卻憑白遭了這樣的大禍出來,她的語氣中帶上了恨意。 “后來老爺與夫人追著也闖了進來,當初亂糟糟的一片,我只顧得上給少夫人蓋好被子,門窗大開,屋里冷的不行,我想關窗還被老爺攆了出去,只能站在門口聽著,少爺還對著少夫人說什么離婚與從未喜歡過少夫人的話,氣的少夫人暈了過去,夫人才叫我們進去照顧少夫人的。” 方黎澄木然著臉,聽著身邊的小丫頭復述當時場景,一直空白的大腦這才回想起來當時自己有多么狼狽。 怎么能不狼狽呢,剛剛生產完,頭上大汗淋漓,身上疼的精神恍惚,屋子里都是血腥氣。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她的丈夫,公婆,都光鮮亮麗的站在她面前,討論著要不要讓她和丈夫離婚。 冬日的風本就冷,吹到頭上時直接便將汗水吹成了冷汗,當時暈過去,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被風吹暈的還是被沈云傾的話刺激暈的。 那時心口難受的像是要疼死,現在回想起來,竟然就像是隔了一層紗一般,無知無覺的,一點感覺也沒了。 她沒感覺,方夫人卻是捂著心臟心疼的眼淚又流了滿臉。 “畜生!!這一窩子喪盡天良的玩意!我原想著只是那沈云傾對不住你,沒成想,就連你公公婆婆都半點不將你的身子放在心上!!” “你才剛剛生完孩兒啊!!!這樣冷的風吹在身上,又受了那樣的羞辱與驚嚇,怎么能不病!怎么能不疼啊!” 她情急之下竟然是忘了女大夫還在,乍然一聽到這事,女大夫有些好奇是誰家做出這樣不講究的事,卻也不好開口詢問,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假裝自己不存在。 屋中的方夫人正氣的肝疼,卻聽著外面有人敲了敲門,接著便是林時恒那帶著擔憂與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嬸嬸,姐姐如何了?大夫還沒診治好嗎?” 方黎澄伸出手擦了擦眼淚,緩聲道:“娘,您別哭了,再讓恒哥兒嚇著。” “他年紀輕輕的,最是血氣方剛,若是再知曉了這件事,沖動之下去沈家做出點什么來,鬧出事來怎么辦?” “做出什么來才對!” 方夫人惡狠狠咬牙:“本就是他們家對不住你,偏還不讓人討得公道了不成。” 只是說是這么說,到底還是舍不得林時恒犯險,她抹了把淚,緩下臉上神情,揚聲對著外面道:“馬上就好了,你且等等。” 說完了,她從懷中掏出錢來,遞給一旁默默待著的女大夫:“大夫,今兒謝謝您,只求您莫要對外說了我女兒的病情,她到底是個女兒家,這事傳出去,便沒辦法做人了。” 這事,自然是說子嗣有礙的事了。 那女大夫自己也是女人,自然知曉子嗣對女人的重要性,又加之聽了一耳朵這病人竟然是因為婆家人才弄成這樣,心中更多了幾分同情,連忙推拒著將錢推了回去。 “外面那位先生已經是給過診金了,您安心就是,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方夫人只得將錢收了回去,又對著女大夫連連道謝,這才親自送她出去。 一出去,恰好撞上林時恒焦急的視線,她心中一緩,慢聲道:“你姐姐現在狼狽著,讓她把自己打理好點,我再讓你進去和她說說話。” “是,嬸嬸。” 林時恒乖巧應下,又道:“姐姐現在離不了您,您先進去守著她,我來送大夫回去就行。” “也好。” 方夫人現在是恨不得時時刻刻守在女兒身邊,應了下來,又叮囑幾句,才小心掀開簾子,一點風都不透的重新回了屋子。 卻不知道林時恒送大夫出了府,在門口問了如今方黎澄是什么情況。 那女大夫看他口稱嬸嬸姐姐,想著他是家里人,除了子嗣艱難這事,其他的也都說了。 林時恒聽了之后眉皺的死死,不甘心的詢問道:“大夫,我姐姐這樣子真的沒辦法治了嗎?她還這么年輕,怎么吃的了這種苦頭,要不您說個藥,人參或者是雪蓮,只要是能補她身子的我都能給她找來!” 女大夫猶豫了會,還是道:“現在也只能養著身子,看您府中還算是寬綽,想必也不差養身子的錢,我給您開個藥膳方子,您好好給她補補。” “其實她這病除了吹了風,再就是心思郁結,您讓家人順著她的心意,莫要給了她氣受,再別吹著風,注意保暖,別碰冷水,想必等到月子做完了,也能去點病癥。” 林時恒都一一記下,又親自送著女大夫回了醫館,這才轉回去,帶著方子與那些搭配的藥,一路愁眉苦臉的回了府。 金城就這么大,林時恒又是從小生活在這里,走在路上難免要遇上幾個熟人,再加上這短短一段時間,那幾個紈绔就將他帶著人闖入了沈家,將受了欺負的方家小姐接回家去的消息傳了出去,碰見的熟人都忍不住湊上來問問情況。 一向好說話脾氣溫和的林時恒今日簡直成了一座冰山,好在雖然冷著臉,卻也說了一些他們想聽的話。 沈家的沈云傾成婚之后一直在國外留學,只回來過幾次,府中一直都是妻子方黎澄替他照顧父母盡孝。 方黎澄懷孕之后他從來沒回來過一次,生產當日倒是回來了,卻是在人家身子虛弱不能受風的時候破開窗戶進來說離婚。 之后又讓方黎澄被風吹到暈厥還不肯罷休,還非要逼著她離婚為止。 如果不是方家人得到消息趕了過去,只怕剛剛生完孩子的方黎澄就要被這么送回方家去,她剛剛生完孩子,再被路上的寒風這么一吹,不死也要丟了半條命。 能夠讓產婦生生吹風到暈厥,他們可不相信沈家能夠一絲風不讓方黎澄吹到的被送回去。 等到打聽出了這些話,那些熟人也都明白了一向好脾氣的林時恒怎么性情大變了。 誰都知道林時恒明面上是方夫人的親戚,實際上就是被方家撿回去養著的,從小到大對著方家極為維護,自己被欺負都不吱聲的,聽見別人說方家一句壞話直接就要暴走。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突然變的雷厲風行,帶著一群人直接闖入沈家接了方黎澄出來,倒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只覺得這次林時恒是真的被刺激狠了。 看看沈家,把這么一個小孩子給折騰成什么樣了。 人人都是有同情心的,林時恒十五歲的年紀給他加了不少分,只要是見了他冷著一張臉用著冷漠語氣復述發生了什么的熟人們都無一例外的站在了方家這邊。 倒不是大部分都因為林時恒年紀小。 想想看,方家現在失了家主,只剩下一寡母與獨女,唯一的男丁還沒有血緣關系連義子都不是,如今撐著已經足夠勉強,作為姻親的沈家卻還在雪上加霜。 等到沈父讓妻子趕緊去外面聚會時說上一些“兒子與兒媳婦性格不合”“兩人感情一向不好”“離婚也是兩家人一起同意的”時,外面的流言早就傳開了。 這卻是沈父沒想到的,他本想著既然林時恒說了報社那邊登報是方黎澄要和沈云傾離婚,雖然被一個女人提出離婚有些丟人,但也總比是沈云傾不顧妻子剛剛生產就要和她離婚另娶他人的新聞要好聽一些。 到時候再讓沈夫人四處說說話,再談談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他們年紀大的人管不了,做出一副是沈云傾與方黎澄友好分手的模樣來,這事也能勉強遮掩過去。 沒成想,沈夫人到了聚會上,還未等到她僵硬著臉將話題轉到這上面呢,就已經受到了許多怪異的視線。 她本就心虛,被這么一看,更是坐立難安,全程都木頭人一般的坐著,也不敢再說什么話。 快要結束的時候,還是交好的夫人告訴了她,說是現在外面都在傳沈家是瞧著方家沒了方老爺,只剩下孤女寡母,這才起了離婚另找的心思。 沈夫人臉上一直禮貌保持的笑容險些沒能維持住。 之后的一段時間,她連頭都不敢抬,總覺得所有人都在嘲諷的望著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了聚會結束,根本顧不上道別,匆促的就離開回了府。 沈老爺知道后大怒,“我們沈家本就一退再退了!他們方家也太欺人太甚,竟然在外面說出這樣的話來敗壞我們家名聲!” 與比起憤怒來說更加像是被戳中心事而心虛的沈老爺,沈夫人更加難受些,“可別說了,現在整個圈子里都在傳這件事,根本不是方家說的,是幾個年紀輕的小子那日來找那孽子玩,恰巧撞上了。” 沈老爺臉上的怒意被這句話直接堵了回去,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看著煞是好看。 “若是沒有方家落井下石,也不至于這么短的時日就傳成這樣!” “不行!若是再這么傳下去,我們家百年積攢下來的名聲怕是就要一點不剩了!” 他困獸一般的在屋里轉悠了幾圈,“你去跟那逆子說,就說讓他現在立刻跟著我去方家,賠禮道歉,怎么樣也要把方黎澄和孩子給迎回來!” 沈夫人瞪大眼,“你怕是糊涂了,澄姐兒怎么可能愿意回來,都成這般模樣了。” “女人出嫁從夫,什么離婚,那只是糊弄那些小年輕的玩意,好好的將人接到家里來,日后就還是我們沈家的少奶奶。” 沈父卻不覺得方黎澄會不愿意回來,他不再到處走動,面上神情也冷靜了下來。 “她一個嫁了人的女人,還帶著個孩子,除了我們,誰還肯要她,何況方家現在是那般光景,她只要不傻就該知道應該回到我們家,那時,她的孩子便是嫡長子,她以后也會是沈家夫人,總比著在方家朝不保夕的過日子要強出許多。” 沈夫人聽著覺得丈夫說的挺有理,只是腦海中回想著那天被扶上轎子的方黎澄一臉的心如死灰,心底就有些擔憂。 “可傾哥兒怎么辦?你之前也不是沒有聽他說,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外面那個叫什么茯苓的女人身上了,就算是他肯將澄姐兒接回家,等到回來了,怕也是夫妻離心,再也不能和好如初了。” “呵。” 沈父冷笑一聲:“只管著告訴他,若是他不和我們一起去接了方黎澄回來,就一輩子別想出門。” “去國外?沒有老子給的錢,他拿什么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