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古代的路十分的不好走。 如果說坐在裝備齊全的馬車里,那只能說是一般不好走,如今坐在簡陋驢車里,坐在里面的人一天內就能被來回上下拋一千次。 林時恒還好,他仿佛有種“任他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不動”的淡定。 即使驢車內顛的人能飛起來,他照舊能拉開窗戶,就著外面的陽光看書。 而與他同行的那位就慘了。 與林時恒一道走的這個,當然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要和他一起進省城考試,而是坐著自家的馬車,身邊有伺候的仆人和行禮錢財,本來應該舒舒服服去省城趕考的秀才。 這就是和林時恒完全不一樣的舒服版趕考了。 他自稱自己有后臺,與朝廷三品大官孫大人出自同族,一直住在老家,也就是林時恒他們縣隔壁,從小就是錦衣玉食,要上京趕考了,不用他忙活,家人就會給他準備好銀兩仆從馬車。 可惜這位秀才是個倒霉蛋,原本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了,結果走到半路上,那么巧遇見劫匪,直接把他們的錢財搶了個一干二凈,這位秀才若不是長得好看,又立刻能屈能伸的表示他可以娶劫匪的女兒為妻,恐怕也保不住自己和仆從的小命。 他們在被壓回去的路上趁亂跑掉,和仆從失散,又身無分文,自己還是個一點野外求生能力都沒有的小少爺,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天字第一號倒霉蛋。 不幸中的大幸是,他逃出來后碰見了林時恒,可以跟著一塊去省城趕考。 可惜,身嬌肉貴的孫秀才暈驢車。 這一路上,他幾乎要把自己的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人吐了,口里難受,當然想喝水,他自己沒帶水,就去求林時恒。 往往這個時候,穿著樸素,手拿書籍,面帶溫潤笑意的書生就會體貼的從自己包袱里拿了水出來,遞給原本素未平生的同路人。 可謂是十分善良了。 “一兩銀子。” 孫少爺毫不猶豫抱著水囊漱口,漱完口了,一臉生無可戀的靠在窗邊,“林兄,我欠你多少了?” “不多,整八十兩。” 林時恒沖著他露出了一個純善的微笑,看的孫秀才牙就是一疼。 現在的讀書人,大多都是滿嘴的禮義廉恥,不屑沾銅臭之氣,要不然那山匪也不會被孫秀才上下嘴唇一碰就忽悠的放過了他。 畢竟在天下人的印象中,讀書人嘛,都是不屑說謊的。 至少孫秀才見過的讀書人都是以上那種,沒想到,竟然還能遇見林時恒這朵大奇葩。 “林兄,有沒有說過,你這樣很不像讀書人?” 林時恒和善一笑:“并無。” “身為讀書人,更應該讓家中親眷過得好,如今我合理賺錢,有何不可?” 孫秀才與他相處這么多天,也算是相處出了些許感情來,雖然說偶爾會被這位的厚臉皮狠狠噎上一下,但比起那些平日里恭恭敬敬十分體貼,關鍵時刻在背后放冷槍的人,還是林時恒這樣直接明碼標價更讓他覺得安心。 雖然他死要錢,好歹他還要錢。 兩人一路艱難的到了省城……哦,不對,是孫秀才一個人艱難,林時恒一路上可輕松的很。 在看到城墻上掛著的匾額時,孫秀才眼眶刷的就紅了,他如今也只不過才十幾歲,從小到大都沒怎么吃過苦頭,如今倒好,把半輩子的苦頭都吃夠了。 他迫不及待的就要回到自己的地盤,當即跳下驢車,對著林時恒道別:“這些時日多謝林兄照顧,我在這城里有親人在,現下只需要去尋他們就好,還望林兄給我落腳處,待我安定下來,就讓人將欠你的銀子給你。” 林時恒掀開簾子,回頭看了看城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