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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那只神秘的雙頭蛇神，此時失去了初次見她時的威猛，軟塌塌癱在地上，不滿烏黑金屬光澤的蛇身全是火烈蟻咬出的血口，腹部還有一處炸爛的傷口，尾巴不自覺的抽搐著。

    雙頭蛇神無力的抬起頭，那顆美麗的女人頭對著我微微一笑，眼角淌出兩行濃血。蛇頭卻張大嘴巴，帶著倒鉤的牙齒滴著綠色的毒液，長長的信子舔舐著女人的臉，喉間發(fā)出“嗚嗚”的更咽聲。

    他在哭。

    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熱熱的，流到嘴里，咸咸的。

    都旺扶了扶眼鏡，森森地看著月餅：“如果沒有你，我是找不到這里的。”

    月餅像是被閃電擊中，全身顫抖著，嘶啞著嗓子吼道：“你這個混蛋！”

    “哈哈！”都旺仰天長笑著，“我混蛋？你知道我為了這一天等了多久么？你知道我們?yōu)榱藢ふ宜M(fèi)了多大心血么？”

    都旺指著我，眼神中充滿了嘲弄。

    這些話都鉆進(jìn)了我的耳朵，那一刻我卻出奇的平靜，緩步走到雙頭蛇神跟前，輕輕撫摸著那顆丑陋恐怖的蛇頭。

    手掌上傳來冰涼的死亡氣息，粗糙的鱗片劃破了手心，一抹抹鮮血滲進(jìn)鱗片中。

    女人頭又對我笑了笑，張嘴說出了一段我根本聽不懂的話。她的聲音很美，軟軟的，沙沙的，就像冬天陋室里的暖爐，溫暖著我冰冷的軀體。

    蛇頭伸出信子，一遍一遍摩挲著我的手背，我感到了久違的溫暖，只有親人才能給予的溫暖。

    我忽然感覺雙頭蛇神很熟悉，很親切，很久以前，我們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從未分開過。

    我猛地回頭，憤怒的瞪著月餅，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會再來萬毒森林，這一切也根本不會發(fā)生。

    月餅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么，只是又低下了頭。

    “你們之間的感情果然非常好。”都旺從懷里掏出根木哨，響起刺耳的哨聲，地面翻起一堆堆米粒大的土顆粒，火烈蟻從地下鉆出，涌上他的身體，瞬間把都旺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留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蛇頭猛地睜開眼睛，露出仇恨的目光，想奮力掙起，卻只是挺了挺脖子，又軟軟地倒下。

    女人嘴里慢慢滲出一縷血絲，舌頭“嗚嗚”悲鳴，愛憐的舔舐著女人美麗的臉。女人微微睜眼，笑著搖了搖頭，又緩緩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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