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跟著進屋房間,看到這個女孩沐浴在陽光下、身上沾滿了血跡、手持一柄剪刀的畫面時,秦清甚至都能想象到她用的哪一招、哪一式。而看著王冬枝被打暈帶走,感受到那些黑衣男人的強大,秦清甚至不敢多嘴一句。即使她非常清楚,這位和自己一同成長的摯友即將就這么死去,她也一語不發(fā),仿若旁人。 她害怕。 她害怕得渾身發(fā)抖。 她既害怕王冬枝因此被殺,也害怕王冬枝偷學武功的秘密被揭發(fā),更害怕自己也因此而受到牽連,而以上一切的害怕加起來,都比不過心中最害怕的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是——自己竟然隱隱期待著家族快點處置王冬枝,最好讓她一句話說不出來就死,千萬不要連累了自己! 她沒想過自己是這樣低劣的人,但她偏偏就是。 所以這一切的害怕,其實都是虛妄。她真正害怕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死! 她是見過死的,自己的父親哀嚎,自己的母親悲鳴,家中的仆從斷了手,門前的老狗頭飛掉。死亡的恐怖像是一道陰影一樣籠罩在這個小姑娘的心頭,以至于讓她屏住呼吸在死人堆里呆了一天一夜,最終逃得性命。 她絕不想死。 她要活著。 活著才能報仇! ——沒錯,我是為了報仇才想要活著的,我是因為活著才要怕死的,我并不低劣,我是忍辱負重。 秦清說服了自己。 然后,她發(fā)現(xiàn)了活著的“出路”。 此事一出,其他幾個教習們看著同僚的尸體,也都面色發(fā)白。他們的害怕好像也不比秦清少一些、缺一點,但這些人也是寧家的人,他們應當是、也絕對是說得上話的——這是秦清的想法。 其實這些人對寧家而言,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隨時可以將其拋棄,也隨時可以再找。他們根本算不上寧家的人,更說不上任何一句話。 但當時的小女孩眼中,沒有這些區(qū)別。 教習就是寧家,寧家就是教習。既然得罪了寧家,那么就去討好教習。 當這場醍醐灌頂、指點迷津之會恰在這尷尬境地的時候,她第一個站了出來,并且主動找上了其中一位教習。她熱情而大方,她嬌羞而勇敢,她主動牽著教習的手來到了房中,以至于教習從頭到尾都僵直著身子觀察她的手腳和動作,生怕這女孩也跟剛才那瘋婆子一樣給自己來一下——然后,這僵直著的身子就軟了。 被秦清給“化”軟了。 秦清的身子、容貌,簡直像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一把火,可卻只能讓人感覺到舒服。她能夠融化一切冰冷,卻又不會灼傷任何人。 當然,秦清本人并不舒服。 她要一邊竭盡全力地討好對方,這當然舒服不起來。 但至少可以安心,秦清那顆因恐懼而顫抖、因痛苦而悲鳴的心總算平靜了下來,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仿佛把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分開了。她的靈魂卻在思量著如何保住性命。她另一邊卻理性得好像機械。她審時度勢,花言巧語,引導著教習的情緒。 雖然間或、偶然、時而,她那內(nèi)心中的理性與理性之間,會迸射出一些奇妙的、好像對不起誰的罪惡感。 但理性又會很快告訴她:你沒有做錯啊,王冬枝只是自己倒霉而已。 最后,她非常順利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教習曾教導她們“男人在床上最容易答應女人的話”,現(xiàn)在親身成為了這道理中的實例。他驕傲地告訴秦清,只要有自己,秦清絕對不會出任何事。 秦清完全地安心下來了。 她付出了很多,但得到了生命,那么這一切代價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直到第二天碰上了王冬枝。 那個神氣活現(xiàn)、錦衣玉羅,邀請她前往殺手院的王冬枝。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