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唐鳳華落入人群中,一時間引起了不知道多少慌亂。 這慌亂不在于唐鳳華的死亡,而在于寧宣以殺生劍殺死唐鳳華時所催生的一系列生理變化。那是一種最近陽關城所有稍微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的尸體變化。 “這是……奪心魔!” “但那劍卻來自于少爺……” “難道說少爺和將軍才是真正的奪心魔?” “說來也是,少爺從未練過武功,怎會有這樣一身內力……” 一時之間,不知道多少人開始檢察那尸體,更時不時驚疑地看向寧宣。而即使寧宣掌中已經沒有了人質,他們也再不敢有絲毫異動。其實如果只是唐鳳華私節(jié)有虧的話,他們倒也不是不能夠視而不見,畢竟寧宣殺了唐損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但這件事情和奪心魔扯上聯(lián)系,那性質就變了。 因為奪心魔一案涉及到一個極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前任龍孽虎煞山派下來的執(zhí)事。 堂堂龍頭門派的執(zhí)事被害,怎么能夠不引起重視?若唐家父子真和奪心魔有關,那寧宣殺了他們便不止無過,反而有功。而這些人更不能對他橫加阻攔,若是龍孽虎煞山施壓,朝廷自然不在意他們的性命如何。 不過他們到底是人多嘴雜,一時之間倒也是搖擺不定,難有決斷,也沒有就此退去。 寧宣正要勸解他們一二,恰在此時,卻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那是一個很深也很悠長的呼吸聲。 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個聲音,人們的神色都是一怔。 伴隨著這個呼吸聲,那本來被吸收了一切精氣血液、如同一具被曬了八九天的干尸的唐鳳華,竟忽然產生了劇烈的顫抖。那種顫抖,就好像他那干癟枯竭的身體內,還藏著一頭起碼五六千斤的大象,正在奮力掙扎一般。 本來蹲在一旁,檢查尸體的幾個士兵,猝不及防之下想要按住這尸體,竟也給它一下子掀飛出去。起碼有五六人被重重打飛到一旁落下,嘔出鮮血。 唐鳳華則一躍而起,來到了寧宣身前。 他一雙被皮膚緊貼著的黑色眼窟窿里面放出了一道道金光,既像是凝視,又好像是審視。 “哦?你還留有后手?”寧宣愣了一愣,握住腰間的殺生劍,還以為是唐鳳華留下的什么后手,畢竟這劍也是自己第一次用。 隨后感覺到了這尸體體內的氣息,神色凝重了起來,“你不是唐鳳華。” “我當然不是。”“唐鳳華”淡淡道,他背負雙手,眼中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傲慢和高貴,像是一只翱翔在九天之上的鴻鵠,忽然有一日閑暇,和下方的燕雀對上一眼。 那并不是一種刻意做作的傲慢和高貴,他也沒有拿出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而是以一種很自然隨和的模樣回答寧宣。 可當他說出那話的時候,卻自然而然給人一種感覺,好像以他的身份能夠回答一個人的問題,就已經讓這個人很榮幸了一樣。 幾乎在已出現(xiàn)的瞬間,他就成為了眾人的焦點。而他也理所當然,仿佛成為焦點就是自己天然的使命,注定的待遇。 寧宣瞇著眼睛,忽然有些恍然大悟。 他一直很好奇唐鳳華身上的那份貴氣從何而來,因為連唐損本人都沒有那樣高貴的氣質,而后又知道唐鳳華的本來身份不過是個鄉(xiāng)里的普通孩子,就更加覺得奇怪了。而直到現(xiàn)在,寧宣終于知道了個中緣由。 因為之前唐鳳華的氣質,比起現(xiàn)在“唐鳳華”的氣質,實在有太多太多的相似,卻又難有其中萬一的神髓。 唐鳳華只是在模仿這個人而已。 寧宣問,“謀圣?” “這只不過是兵主的稱呼之一而已,我距離稱之為‘圣’的境界,還差那么一點點。”“唐鳳華”平靜地說,他左右看了看,雖仍然是一具干尸的模樣,卻莫名讓人覺得他仿佛才是此地的主人家,所有人都要看待他的臉色,“我叫徐歸墓。” “差那么一點點……”寧宣挑了挑眉,“這么聽來,好像更加狂妄了。” 江湖中人的稱號,本來就是夸大居多。刀鎮(zhèn)南山的未必鎮(zhèn)得住一座小縣城,拳打北海的別說打一座海,能不能打一座樓都算兩可,而人們也未必會對這種夸大的稱號認真。 但“唐鳳華”——或者說徐歸墓的意思卻好像是:我的刀最多只能鎮(zhèn)半座南山,所以稱不上刀鎮(zhèn)南山。 “我本非狂人,信與不信在你。”徐歸墓已經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了寧宣,“這次是他輸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