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服務員的幫助下將他弄進了出租車里,好在他身上有酒店的房卡,我把人弄到了目的地,離開葉藺那邊已經快凌晨。 回到學校宿舍,在一樓的大廳里,我看到有人站在那里。 法國現在這么受歡迎嗎?誰都跑來了!還是深更半夜。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是他的話,我也不奇怪。 “回來了?”他說,語氣沉穩。 我直接走過大廳往樓梯口走去,完全地漠視他。 我不想見到他,我甚至連想都不愿去想他。他是我那些不堪記憶的一部分,我每一次的狼狽離開他都見證了。 “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時候?”身后傳來的聲音是平靜的。 什么叫作任性,不想再理睬叫作任性,那么他跑來這里的行為又叫作什么?看笑話還是落井下石? “為什么你每次都只會落荒而逃?” 即使自己再怎么不想去在意,他的這句話還是成功觸痛了我,他很了解怎么樣讓我難受。 我轉過身望著他,“席郗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一向不在意他,卻常常被他的態度攪得必須要去正視他,“人要懂得適可而止,我已經不再打擾你們,所以麻煩你也別再來打攪我!” 等我合上宿舍的門,我長長呼出一口氣。 我簡單洗漱了下就上了床,黑暗中聽到梁艾文開口道:“聊聊?”她沒等我回答就開了燈,翻身坐起,弄出很大的動靜,“下午我又看到他了?!? 這時我才真正確定,她口中的他是指誰。 “我跟他說了會兒話,哎,他真冷淡。但看他的舉手投足,還有穿衣,應該地位不差,他好像還擦了點香水,但我分辨不清是什么牌子的。”她的口氣越說越興奮,“上午我在樓下遇到他,住在這幢宿舍里的華人就我們倆,我就知道這人可能是找你的,因為,你知道,你長得還算可以。我就上去問他,是不是找Anastasia簡,還真的是。我就跟他說你一早就出去了,他說沒關系,之后就坐在樓下的椅子上等,本來我以為這人一定很愛慕你呢。但傍晚的時候,我再見到他,馬丹太太在跟他說,你跟別的男孩子走了,他也沒說什么,所以我想你們之間應該沒什么。哦,他在法國這邊是不是有公司?我聽到他打電話說中午開會提到的事宜要如何之類的。Anastasia,你有在聽嗎?我跟你講了那么多,你是不是也應該跟我說一點你知道的?” “我對他不了解?!? “叫什么,事業如何,總知道吧?” “不清楚?!? “Anastasia,你真沒意思!”她說完關了燈,倒頭就睡。 我在黑暗中努力清空自己的腦子想要快點入睡,可過了大概半小時依然毫無睡意。我打開床頭的臺燈打算看點書。我拿過抽屜上放著的法語詞典,書已經翻爛了,想起剛來這邊的那兩年,走在路上、去食堂吃飯都是在恍恍惚惚背單詞。 “喂,你開燈我怎么睡覺?” 我看了她一眼,她一直在玩手機,“等你睡的時候我會關的?!? “好,那我現在就要睡了?!彼咽謾C丟開,看著我。 我沒跟她計較,關了燈,經過幾年的離家生活,對于人情的涼淡早已司空見慣,也學會了不在意。 連親人都尚且如此,何況是非親非故的人。 第二天起來,我帶上我的筆記本電腦,電腦里有我的畢業作品,還有我的繪畫工具以及幾件換洗衣物,就出發去了我之前準備要去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