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沿路向東走了二三里地,這次果然是走對了路徑,鄉道上漸漸有人趕集的行人。 三三兩兩的路人見了鐘七一身破爛衣袍,左臂鮮血淋漓,面露好奇之色。 但皆是避著鐘七走,只怕他是個走江湖的兇人正被人追殺,所以不敢靠近,免得自惹禍端。 鐘七扯截袖子裹住傷口,遠遠見鄉道上有一老叟挑柴緩緩行來,須發皆白,身著褐衣,頭戴環巾,四結垂櫻,腰纏黑條,茅草雙耳鞋,正挑著柴薪一擔,作歌而來: “茅舍數椽山下蓋,松竹梅蘭真可愛,穿林越嶺覓干柴,沒人怪,從我賣,或少或多憑世界。 將錢沽酒隨心快,瓦缽磁甌殊自在,兒醐醉了臥松陰,無掛礙,無利害,不管人間興與敗…” 鐘七聞聲連忙幾步走到這老叟面前,躬身打了個稽首道:“老丈慈悲,貧道這廂有禮了…” “道人多禮了,叫住老漢,可是有難處么,但請道人直言相告…”這老叟倒與一般鄉野老漢不同,雙目清亮,口齒清晰,聞言打量了鐘七一陣,放下柴薪拱手回禮道。 “敢問老丈,這里是哪方地界兒,去二郎鎮,午山觀還有多遠,可有路能通么?” 老叟一捋蒼須,含笑回道“這里是九里徑,屬固城縣管轄,離二郎鎮么…該有十四五里地吧” 老叟說罷,指著來時的方向朝鐘七道:“順這個路走三里地,有個小徑,往里走穿小西山邊兒,在走五六里,過一座石橋,朝東走三五里,就是二郎鎮了…” 鐘七聞言一陣頭大,這么多彎彎繞繞,幾時才能回去,又摸了摸傷口僵硬麻木的左臂,朝老叟問道:“老丈…那這附近可有甚莊子或鄉里集市么” 老叟撇了鐘七裹得嚴實的左臂一眼,面露恍然之色,沉吟片刻道: “從這往前走兩三里就是九里徑,那廂是個巡檢哨所,今日正是趕集,老漢我也是挑柴去賣的,道長若不嫌棄拙漢,與老漢搭個伴兒,一道過去吧…” 鐘七聞言一喜,忙不跌點頭應是,老叟笑著道“那道長就隨著老漢走吧” 老叟說罷,蹲下身把扁擔橫在肩上,鐘七幫著扶起柴火,便跟著那老叟一路往集市而去。 老翁擔著柴也走不快,鐘七跟他在后面,順著鄉道朝前走,二人也閑聊攀談起來,相互述了姓名,法號,老翁自稱姓彭,鐘七便稱其為彭老。 “彭老,你方才唱的是什么歌兒呀,似有一股逍遙之意,也符合我道家思想哩…”鐘七跟在后面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一邊試探的問道。 在這時節,鄉野之人多是邏輯不同,愚昧無知之輩,少有彭老這樣雙目清明,胸背挺拔,且能唱出這種文采昂然的詩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