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眼中釘-《山有木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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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么?”耿曙一抖馬韁,說道。
姜恒:“不是每天,有時實在太忙了,忙得倒頭就睡。”
耿曙說:“我就知道,我再忙也會想你的。”
說著,耿曙忽然想起親衛(wèi)們還跟著,便回頭吩咐幾句,讓他們回山陰城去,帶領軍團,回到落雁、灝城與大安等地,參與接下來的秋收。
姜恒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已經(jīng)看不見界圭了,不知去了何處。
耿曙折騰一夜,開始有點熱了,卸下鎧甲,只穿一襲單薄的黑色武服內襯,一手摟著姜恒,猶如從前般,伸手摸他的后腰處。
“瘦了這么多。”耿曙不滿道。
姜恒嘆了口氣,索性倚在耿曙身邊,也不生氣了,耿曙便騰出手來,玩他的耳朵,手指在他耳上繞來繞去的。
“好難啊,哥。”姜恒說。
“不想走了嗎?那就回去?”耿曙說。
“我說,要改變雍國,實在太難了。”姜恒在耿曙懷里翻了個身,拉過他的另一只手,讓他環(huán)抱著自己,悲哀地說,“想建起一個國家須得經(jīng)過不知道幾代人,要毀掉它,卻很容易。”
耿曙撓了撓脖頸,三個月里,他在軍隊里連話也不常說,一副絕世名將的派頭,更須樹立威嚴,否則部下不好管。但一見到姜恒,他又恢復了骨子里那少年的模樣。
“你都忙什么?”姜恒問。
“練兵。”耿曙說,“訓練他們,根據(jù)地形偷襲、渡河、平原徒步、縱馬、攻占山丘、破城、奪旗、運送物資、埋伏戰(zhàn)、遭遇戰(zhàn)、游斗戰(zhàn)、陣法。拉練么,都這樣。”
“師父說得對,”姜恒想了想,說,“我的心腸太軟了。”
他不得不承認,界圭的選擇才是對的。
在耿曙眼里,姜恒卻是沒有缺點的。
“不是的,”耿曙說,“你做得對,這些日子里,我也在反省,我不該這么待他們。不該對林胡人這么殘忍,朝廷要挑撥起情緒,朝林胡人開戰(zhàn),將他們說得十惡不赦,我都信了。但直到真正下手時,我又覺得,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算了。”姜恒比誰都了解耿曙,知道他是一根筋,判斷情勢往往單純憑借感覺,不會加入諸方的利益考量,說這話,只是因為他在自己面前毫無原則與堅持,從小到大的習慣讓他認為,弟弟讀了許多圣賢書,比自己更明白事理,他說的都是對的,如果有沖突,那一定是自己錯了。
三天后,他們抵達了山陰城,界圭消失了,也不知是回落雁復命,還是去追殺剩余的林胡人了。姜恒心道千萬不要,如果界圭真的再這么做,他們之間,就再無挽回的余地了。
他不討厭界圭,那天他之所以憤怒,緣因界圭不理解他,而他本該理解自己的。
與其說是朝界圭發(fā)火,不如說是一種深深的失望,他以為界圭是知己,卻得到了這么一個回答的失望。
幸而他與耿曙在一起了,這讓他心情稍微好了些。
山陰城是曾家的封城,不及落雁莊嚴肅穆,卻較之王都更為繁華。身為封地的公侯,曾家沒有治轄權,只能享受城中的部分稅賦,而因為南征的十年大計,近年來稅賦也在不斷收縮。
山陰
背靠賀蘭山,于山麓的北邊,治十七萬戶,其中又有不少是遷徙前來的塞外部族,以雍人最多,其次風戎人,最后是氐人與新遷的林胡人。
百年前,周、曾、耿、衛(wèi)四大家,以門客的身份跟隨汁氏遠征塞外,平定侵擾洛陽的風戎人之亂,立下了汗馬功勞。衛(wèi)氏擅治軍;曾氏則為汁家的高參幕僚;耿家主管守衛(wèi)王室與刺殺;周氏主管外交與商貿(mào)。
汁家在塞北自立為王后,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將大安、山陰與灝城封給了三名門客,奈何耿家人丁凋零,當家主不愿遷走,寧愿留在落雁,時刻陪伴在王族身邊。于是耿家成為了唯一沒有封地的大貴族。
一代又一代下來,耿淵與汁瑯、汁琮兄弟情同手足,于是耿曙歸朝后,也得到了最高的待遇,被收作汁琮的義子。
山陰城半在山腰上,到得秋季,城內欣欣向榮,雖以雍律治理,卻因遠離落雁,又有胡人混雜,較之王都充滿了煙火氣,烤餅攤、面攤多了不少。初秋時山前已有黃葉,雨季過去,秋高氣爽,碧空如洗,藍天映著山下的景色,投在城外湖里,賞心悅目。
“我不想去見曾家家主。”姜恒朝耿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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