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穿喉刃-《山有木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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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告訴他嗎?”耿曙說。
“離開江州那天,我就說過,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項余答道,“不會再有機會。”
耿曙說:“如果有一天,要輾轉讓他知道,請你一定讓傳話的人,委婉一點,不要讓他覺得……他不是昭夫人的孩子,不是耿淵的孩子,他的爹娘并不陌生,他在這世上,不是真正的孤獨一人……”
耿曙像是在自言自語,仿佛做著夢。
“……記得特地提醒他,我們雖然沒有血緣之親,我卻一直是他的哥哥……”耿曙又說,“他是不是我弟弟,這不重要啊。他就是他,他是恒兒……”
項余忽然說:“倒是錯怪你了。”
“什么?”耿曙睜著看不見的雙眼,說道。
項余扔進來一個瓶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露出里頭的藥丸。
耿曙充滿疑惑,伸手去摸,摸到了藥,猶豫片刻,項余卻起身走了。
翌日清晨。
姜恒先是試界圭鼻息,界圭閉著眼,淡淡道:“還活著呢。”
姜恒嘆了口氣,搜界圭身上。
界圭又道:“別在我身上亂摸,我不是你哥。”
姜恒充耳不聞:“有錢嗎?”
“一個銀面具,”界圭說,“你爹生前送我的,拿去掰成碎銀子花罷。”
“哦,面具是我爹給你打的嗎?沒想到你們感情這么好。我得去買點東西,”姜恒說,“預備潛入郢軍大營里救人,你……待會兒先找個地方,讓你養傷。”
界圭強打精神,提著黑劍掂量,負在背上。
“你覺得耿淵這小子,更愛汁瑯,還是更愛汁琮呢?”界圭走上山路,一手搭在姜恒肩上,緩緩走去。
姜恒心事重重,對界圭的話根本毫無興趣。
“汁琮吧。”姜恒隨口道。
界圭說:“我看不見得。”
“你連一個死人的醋也要吃嗎?”姜恒已經知道界圭對汁瑯的愛了,不是朋友或兄弟間的愛,他當真是像愛心上人一般愛汁瑯的。這也是為什么,他們都說“界圭癡狂”。
“倒不全是吃醋。”界圭說,“你不覺得,耿淵仿佛陰魂不散一般么?他的鬼魂啊,就附在這黑劍上,也是天意,每次你有什么事,拿劍的人雖然不是同一個,最后卻都是黑劍來救你。”
姜恒“嗯”了聲,仍舊思考著他的計劃,他得先去弄點易容的東西,再與界圭扮成郢軍,混進大營里去,找到耿曙,把他帶出來。還得準備給他解毒的藥……他中了什么毒?他最后說眼睛看不見了,是血月的毒嗎?
“我最近忽然回過神來,想到汁琮從前待耿淵,也沒見多好啊。”界圭摸摸頭,有點疑惑地說,“以他倆交情,耿淵斷然不會把自己眼睛弄瞎,替他在安陽埋伏七年。而且,既然得手了,趕緊帶著媳婦孩子跑不好么?為什么還要在安陽殉情呢?”
姜恒心急如焚,偏偏界圭還在絮絮叨叨地回憶,聽得他哭笑不得,卻不好打斷界圭。界圭一定有很多心里話無人傾訴,汁琮本來就不待見他,姜太后面前不能說,更不能朝太子瀧說,只能朝自己說了。
界圭又一本正經道:“我猜耿淵聽見汁瑯死訊的時候,就有了殉情的心了。”
“別人有愛人,”姜恒說,“孩子都有了。他不喜歡汁瑯,汁瑯是你的,你的,是你界大爺、界殿下的,沒人搶,放心罷。”
界圭明顯很吃醋,而且這件事本來也是他理虧,知道汁瑯死的時候他沒跟著一起死,反倒被耿淵搶了先,這當真是他平生邁不過的一道坎。而且要殉情,都這么多年了,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一抹脖子不就跟著去了么?為什么不死?既然不陪他一起死,又有什么臉說愛他?每當界圭夜里想起,便為此耿耿于懷。
說來說去,他只能將原因歸結為,汁瑯還有遺孤,仿佛這些年里,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就是這股力量。
“汁瑯究竟有什么好呢?”姜恒說,“怎么這么多人為了他要死要活的?”
“也沒有很多人罷,”界圭說,“只有我一個不是么?”
姜恒一想按自己剛剛說的話,倒也是。
界圭說:“他是個孤獨的人啊,就像你一樣孤獨,只有我愛他。你看,有兩個人在為你赴湯蹈火呢,你是他兩倍了。”
姜恒心道好了,不要再說了,我現在得趕緊去救人。
山澗中薄霧繚繞,界圭聽見遠方傳來狗吠聲,說:“你的鷹呢?”
“偵查去了。”姜恒朝天際抬頭看,他已經能大致分辨出海東青的飛翔方向了,“山里有人。”
界圭說:“趕緊跑吧,多半是抓咱們的來了。”
纖夫、浣婦、相士、貨郎、挑夫、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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