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客人不多，肥豬馬一聽趙老板的話就驚了，說現(xiàn)場改圖？這什么玩意兒，一個小時就能多二十萬？真的假的啊？

    趙老板用很客氣的語氣說：“馬哥，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這兄弟是個高手啊，之前他改的那個圖我看過很多遍，改得不能再好了，要是換成我，再多花二十萬我都愿意買。”

    肥豬馬一副狐疑的樣子，說那陳歌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答應啊，白賺二十萬，咱們這是發(fā)財了！

    我看了趙老板一眼，這個人很精明，如果沒有實力，誰有膽子在現(xiàn)場改圖？改壞了不僅沒錢賺，還要被人笑話，我又不是傻比，況且還有之前在隔壁店改圖的經(jīng)歷，趙老板肯定已經(jīng)猜出我的大概實力了，提前預購除了是對我的實力認可之外，也是為了籠絡我，想給我留下一個好印象。

    但二十萬真的太低了，我搖搖頭，說五十萬一分都不能少，趙老板你害怕承擔風險也沒事兒，等我改好了圖，如果不值這個價，你可以選擇不買。

    趙老板見我態(tài)度堅決，也不好強求，讓那個銷售員小姐姐重新沏了壺茶，還把暖風機給我端了過來，讓我專心改圖。

    說實話肥豬馬真挺煩人的，服裝設計他壓根看不懂，在旁邊坐著又煩，只好去撩那兩個銷售員，動手動腳的，之前那個被揩了屁股的很生氣，讓他自重點，別太過分，后來被搔擾得煩了，重重在肥豬馬臉上抽了一耳光，肥豬馬勃然大怒，掐住那個銷售員摁在柜臺上，說我是不是給你臉了，草你娘的，爹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道上誰不知道老子的名氣想來巴結(jié)？你一個破賣圖的小姐在這里裝什么清高？

    趙老板十分生氣，上來把肥豬馬推開，說馬哥你別欺人太甚，我這里做的是正規(guī)生意，不接那種下流業(yè)務，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就不怕這事傳到德叔的耳朵里？就算德叔不管，大小姐會放過你嗎？

    見趙老板把林雪搬出來，肥豬馬立馬焉了，悻悻然說開個玩笑而已，犯得著這么認真嗎？老子也是來做生意的，顧客是上帝這句話聽過沒有？真是掃興。

    我假裝看不到，專心改我的圖，肥豬馬特別小心眼，我不想管他的閑事，不過這個趙老板好像挺熟悉道上的情況，也并不怎么怕肥豬馬，看來也是個有本事的人。

    南方的冬天很濕冷，尤其是坐著的時間長，手腳會很冰很僵，但畫了這么多年的圖，我雙手已經(jīng)形成了肌肉記憶，只要腦子里怎么想，手就會怎么動，一絲一毫都不會出錯，趙老板看得有點震驚，說老弟你這畫功得有十幾年的磨練了吧？我也是半個圈里人了，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

    我笑了笑，并不回答，繼續(xù)一心一意的忙碌，大概過了五十分鐘左右，三三兩兩進店看圖的客人，都被我吸引了目光，在旁邊指指點點，有的人甚至還拿出手機拍照，十分新奇的樣子。

    也難怪，設計圖一般是自售和轉(zhuǎn)賣，但買了之后現(xiàn)場改圖的例子，基本沒有出現(xiàn)過，我可以說是開創(chuàng)了歷史先河，只要懂點門道的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又過了二十分鐘，我拿出顏料給新圖上色，完事后放在嘴邊一吹，這才退開幾步，說趙老板你給掌掌眼，這張風衣設計圖值不值一百萬？

    人群一下炸開了，有個油頭粉臉的男人看了我一眼，說一百萬，你當自己紅蓮大師呢？這年頭真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有，懂點皮毛就上來賣弄，也不知道哪里來的……

    話還沒說完，有個女人就嚷了起來，說這個圖有點意思啊，越看越有味道，風衣改成了長大衣，顏色一共有六種，而且還是中性的，一百萬還真不算貴！

    肥豬馬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也跑過來湊熱鬧，趙老板扶著眼鏡仔細看，看著看著臉色就變了，不顧那些客人的埋怨，迅速把設計圖收起來，這才對我說：“老弟，這張圖一百萬，我買了，要是你愿意，我現(xiàn)在就給你轉(zhuǎn)賬。”

    肥豬馬罵了聲我草你爹，這么簡單？還真的一個小時就能賺幾十萬，趙老板你該不會是陳歌請來的托吧？

    趙老板哼了一聲，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服裝設計學問多著呢，你這個兄弟是個大師，水平已經(jīng)跟紅蓮相差無幾了，而且他還這么年輕……算了，說你也不懂，銀行卡號多少，如果沒問題的話，我現(xiàn)在就給你們轉(zhuǎn)賬。

    肥豬馬猛地拍了我一巴掌，滿臉狂喜的樣子，說你他媽行啊，我草，一百萬賣出去符合市場價不？符合的話我就看讓趙老板轉(zhuǎn)賬了。

    這頭肥豬體味很大，貌似還有狐臭，我想不通林雪為什么要跟這種人訂婚，趙老板有點急切的樣子，在等我回復，其實我知道他的心思，這張新圖我花了很大精力的，將構(gòu)思了很久的創(chuàng)意都加上去了，最重要的一點，這件風衣原本是男裝，但是我把它改成了中性，也就是男女都可以穿，這樣就等于同時擁有了兩種受眾群體，同時顏色也更加多樣化，一百萬只是預估價，真要拿出去賣，最終成交價絕不會低于120萬，甚至還會往上浮動，這也是趙老板為什么急切把圖收起來的原因，他是擔心被行家看穿，從而不好跟我講價。

    果然商人都很注重利益，不過趙老板已經(jīng)算地道了，我想了一下，多出來的二十萬，給趙老板撿漏也比被肥豬馬白賺的好，也算是賣他個人情，就點點頭，說市場價差不多就這樣吧，一百萬可以接受。

    肥豬馬得到我的確認，眼珠子一轉(zhuǎn)，反而不著急了，說趙老板，我也覺得這張設計圖很不錯，要不我先考慮一下吧，萬一有其他買家出更高的價錢……

    趙老板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說馬哥你這不地道吧，圖從我這里賣出去，要是我不收回來，同行會笑話我目光短淺的，以后我還怎么做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