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在這一片寒冷的寂靜中,司凜帶著齊樂人往前走。 這里應(yīng)當(dāng)很冷,齊樂人心想,因為他呼出的空氣迅速凝成了一團白色的氣體。可奇怪的是他的身體并不覺得冷,這讓他疑惑到底是這里的氣溫有問題,還是他的身體有問題。 沿著走廊一路向前,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座冰雪城堡一般高大巍峨的地下教堂,比教廷舊址上的圣殿還要恢弘,也許是材質(zhì)的關(guān)系,它看起來簡直像是巨人的教堂,站在門前的齊樂人和司凜甚至還不到大門的四分之一那么高。 “這里是教堂嗎?”齊樂人問道。 “不,這里是墳?zāi)埂!彼緞C回道。 齊樂人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司凜專注地看著教堂的大門,那雙冷血動物的豎瞳里竟然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尊敬,和一絲難以形容的無奈。 “一會兒見到了先知大人,無論他說什么,你都不必驚訝。”司凜說。 “我盡量。”齊樂人說著,不禁懷疑這位先知大人是不是有什么看到未來的能力,不然為什么會被叫作“先知”呢? 教堂的大門在兩人面前緩緩開啟,開門的人是兩尊高大的冰雕人偶,她們無聲地拉開了這扇巨門,然后回到了門后靜靜地站著,如果不是齊樂人親眼看見她們活過來,他絕對看不出這兩尊冰雕的異樣。 大門之后是一座大教堂的內(nèi)部,就像是普通的教堂一樣,里面有一排又一排的座位,只是在最前方竟然沒有任何宗教人物的雕像,而是一處結(jié)了冰的水池。在水池的前方是一面山壁一樣高大的墻,上面有一個浮雕的教廷標(biāo)記,齊樂人曾經(jīng)在寧舟的衣領(lǐng)上見過這個圖案,象征著神的權(quán)威將惡魔永遠(yuǎn)鎮(zhèn)壓在地獄里。 無論怎么看,這里都是一個教堂,為什么司凜要說是墳?zāi)鼓兀? 正在他困惑之際,司凜領(lǐng)著他走到了水池中央,厚厚的冰層完全能夠承受得住兩人的重量,齊樂人甚至懷疑整個水池都已經(jīng)凍成了一大塊冰塊。 司凜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微弱的光芒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腳下突然傳來冰裂的聲音,齊樂人嚇了一跳,趕忙低下頭——腳下的冰面不知何時竟然已經(jīng)裂開了,露出冰層下湛藍(lán)的池水!不等齊樂人反應(yīng)過來,兩人一同墜入了寒冷徹骨的水中! “噗通”一聲,齊樂人感覺到自己掉進(jìn)了水里,慌忙的吸氣時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嗆水,而是順暢地吸入了一口空氣,而這池水也不如他想象的冰冷,他除了腳不沾地的漂浮感外并沒有什么不適。 水底是幽幽的藍(lán)色,不知為何竟然漂浮著散發(fā)著淡淡藍(lán)光的冰蓮花,讓這片神秘的水域顯得如夢似幻。就在水池的底部,有一口沉在水底的冰棺,透過冰層依稀可以看見一個人影。 是先知嗎?齊樂人心里“咯噔”了一下,聯(lián)系起司凜口中那位長期“沉睡”的先知大人,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莫非他已經(jīng)…… 冰棺不曾打開,卻有無數(shù)銀白色的光點在水中亮起,凝聚成了一個虛幻縹緲的人影,他穿著一身潔白的圣袍,模樣介于少年于青年之間,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可是當(dāng)人看向他眼睛的時候,卻會頃刻間忘記自己的判斷——因為他就像是從宗教壁畫中走下來的“神”,而不是一個有著喜怒哀樂的人,這種溫柔的慈憫,是超脫了人類情緒的、屬于神的仁愛。 “沒想到這么快又和你見面了,齊樂人。”先知沒有開口,可是他的“聲音”卻在這片水域中回蕩著,空靈而縹緲。 “我們見過嗎?”齊樂人迷惑地問道。 先知突然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這一刻他身上那種圣潔疏離的氣質(zhì)一掃而空,屬于神性的那部分被掩藏了起來,留下了屬于人的那部分,這讓他一剎那間在齊樂人的眼中活了過來。 他用活潑的聲音和興致勃勃的語氣說道:“當(dāng)然,我們還同居了整整七天。你非常主動地脫衣服給我看,真是令人害羞極了。我們還互相探討了一下化妝技術(shù),雖然你嘴上很不情愿,但身體卻很誠實地給我畫了個美美的妝。其實我很想穿上女裝在審判所內(nèi)外走上幾圈,但是考慮到大家的心臟健康,我還是矜持地只向我的學(xué)生們展示……” “先知大人,為了審判所和您個人的形象,請您盡量保持閉嘴,好嗎?”最后兩個字差不多是從司凜的牙縫里擠出來的。 一開口就放飛自我的先知大人恢復(fù)了充滿神性的微笑:“不。”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