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奔馳轎車后排的車窗緩緩而落,一張帶著翡翠面具的面孔出現在向東眼前。 向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卻馬上收起車窗,露出笑臉道:“云少?怎么來了hk,也不與我聯系?” 安云兮勾唇笑道:“云某是特意為了向龍頭而來。” 向東一怔,隨即笑道:“云少是為了我向某人而來?” 安云兮輕點頜首,嘴角上淡然的笑容一直保持著。 …… 這里是一座老式的茶坊,十分別致,坐落在青山綠水之間,幾間白色小屋,幾縷茶香,偶聞鳥語,四溢花香,確實是一處清心雅致的所在。 安云兮的車子跟著向東的賓利一路離開市區,在舊時的公路上輾轉,歷經一個小時,才來到這里。 看到這里景色的第一眼,讓安云兮感覺,來到這里一路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親水的露臺,向東和安云兮隔著楠木所制的茶座而坐,前者正在動作嫻熟的洗茶、煮茶。直到那茶里的清香已經和泉水的甘甜完全融合之后,他才斟滿一杯,送到安云兮面前,請她品嘗。 鬼天還有跟著安云兮前來的無弦都在室內相對而坐,只不過兩人所喝的是店里的老板沏好的上等龍井。 “云少,請嘗嘗此茶。”向東笑道。 安云兮端起盛滿淡綠色茶水的白色瓷杯,先是放在鼻尖下聞了聞,贊嘆道:“果然好茶。這可是被稱為鳳毛麟角的極品太平猴魁?” 向東眼中一亮,爽聲笑道:“原來云少也是愛茶之人。不錯,這就是極品太平猴魁。” 安云兮笑道:“云某粗俗,比不上向龍頭對生活品味的研究。這茶之一道也是因為師父的原因而略有了解,稱不上一個‘愛’字,慚愧慚愧。” “哦~?令師是……”向東感興趣的道。要知道,這還是云少第一次在人前提及自己的背景。 提起南老,安云兮至今仍會懷念。她將瓷杯放在唇邊輕抿,回答道:“恩師已經仙逝。” “這……向某孟浪了。”向東知道失言,忙道。 安云兮搖頭輕笑:“不知者不怪。”說著,將手中的瓷杯放下后,再次感嘆:“滋味鮮美,帶有淡淡蘭香,不苦不澀,果然是難得的好茶。” 自己珍藏的寶茶得到外人的贊揚,向東開懷的笑道:“這極品太平猴魁恐怕知道的人都不會多,云少卻能道出其中真味,還說不是同道中人。” 見向東誤會,安云兮面具下的眉梢輕挑,也不再多做解釋。當向東為她斟了第三泡茶后,她品下道:“都說極品太平猴魁有著三泡四泡幽香猶存之稱,果然不假。” “云老弟這都稱不上懂茶的話,向某也只能自喻牛飲了。”向東一路觀察安云兮喝茶的姿勢和順序,又聽她時不時說出的茶道之話,心中已然認定她是深諳茶道之人。 向東一向都是極有品味之人,從他對衣食住行,特別是飲食一道的講究,就能看出。可惜,他身在黑道,難覓知己,今日與安云兮再次相遇,加上前次的好感,這聲‘云老弟’就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口。 只是,他這聲略顯唐突的稱呼,卻讓安云兮的嘴角僵了一下。難以解釋身份的情況下,她只好硬著頭皮,應了一聲。 得到回應的向東更是高興,生性豪爽的他直接對安云兮道:“你我兄弟雖說差了些年歲,可是,卻勝在興趣相投,若是老弟不嫌棄,你以后就稱呼我一聲大哥吧。也省得龍頭當家的叫著生分。” “如此,小弟就厚顏稱向龍頭一聲向大哥了。”安云兮順水推舟的道。 “好!”向東開懷的端起自己的茶杯,對安云兮遙敬:“你我兄弟二人今日就以茶代酒,算是定下了這兄弟間的名分。今后咱們就肝膽相照吧。” 或許是這豪邁之氣感染了安云兮,她也端起自己的白瓷茶杯與向東對飲。算是認下了這份兄弟……咳咳,兄妹情。只是這身份的隱瞞,等到她站在世人之前的那天,再向這位哥哥賠罪吧。 “對了,云老弟。你說這次是專門來找我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兩人閑聊半天,向東終于想起安云兮這次突兀出現的來意。 安云兮點點頭,既然雙方的關系已經更近了一步,有些客套的說辭自然也就省了。“向大哥,最近你幫派中的異常可否是你在計劃些什么?” 如此開門見山的問題,若是換一個人,恐怕向東又要開始他最拿手的太極了。 但是,對象是自己剛剛認下的弟弟,這又有不同。于是向東收斂笑容,認真的點點頭:“看來這么多人,只有任老和賢弟看穿了我的用意。” 任強也知道?安云兮心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驚異。 她對向東笑道:“因為和勝和?” “你怎么知道?”這下,換向東詫異了。安云兮能像華青幫的任強一樣看出他之所以放縱手下是因為另有打算,這一點他不奇怪。畢竟他這個‘弟弟’在道上也是有名的精于算計。 但是,她卻能猜出連任強都沒有猜到的答案,這就不能不讓他感到奇怪了。 果然如此。心中猜測得到驗證,安云兮心中有些模糊的線索也得到了串聯。 安云兮笑道:“這正是我來找向大哥的來意。” 向東皺眉,望著安云兮,沉默不語。過了片刻,他才試探的道:“胡須堅去找了你?” 安云兮點點頭。 得到答案,向東向后靠去,將身體的重量都倚在木質的椅子上。手指在扶手上雕刻的龍頭頂部敲了幾下,道:“看來,他是看到了臺灣那邊的事,想要效仿,引你過來,利用出云社的力量上位,且幫他背下這個黑鍋。” 安云兮‘哈哈’一笑,笑聲清朗。“向大哥果然是胡須堅的老對手了,如此容易就猜出了對方的心思。” 向東笑道:“新義安和和勝和斗了那么多年,若是不了解他這個和勝和的老大,我也不用在道上混下去了。” “那胡須堅雖然頗有城府,擅些智謀,但我看卻不是大哥的對手,為何大哥要容他到今日?”安云兮突然問道。 向東長嘆口氣,無奈的道:“這就要牽扯到我們兩家的先輩了。云老弟想知道?” “愿聞其詳。”安云兮淡笑道。 新義安和和勝和原來在六十多年前,曾是一家。后來因為內斗,逐漸分成了兩個幫派。但是當初大部分的嫡系都還在新義安中,只是有少部分離去稱了了和勝和。 因為兩幫的恩怨始于一個女子,也就是向東的奶奶。所以在他爺爺臨終之時,曾經讓向家人立下重誓,新義安絕不向和勝和先開戰。不會絕了了和勝和。 也就是因為這一條誓言的約束,從向東的父親到他這兩代龍頭,對于和勝和的態度都是以忍讓為主,這也導致了后者越發的做大囂張起來。 “沒想到其中盡然還有這些淵源。”安云兮恍然的道。雖然她的資料中有著新義安、和勝和曾是一家的情報,但是卻沒有提及他們因何而分開。這種秘聞,恐怕世上知道的人也不會多。今日向東愿意告訴她,可見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向東點頭嘆道:“是啊。只是,恐怕我爺爺也沒想到,他當初的一念之仁,造就了兩家幾十年的爭斗。如今,胡須堅更是得寸進尺想要滅了我新義安取而代之。” “所以,向大哥才利用這一次的跑馬地之爭,故意向外宣昭新義安內部人心不穩的假想,想要引蛇出洞,讓和勝和先動手,新義安再反擊,這也算沒有違背了令祖父的遺言?”安云兮說道。 “不錯。我們向家忍了那么多年,如今的和勝和也早已不是那人的后代,為什么還要因為一個陳舊的誓言一直隱忍下去。”向東說這番話的時候,眉宇間有些不滿和埋怨。可見,他對這制約他手腳的誓言是十分憎恨的。 好險!安云兮在心中嘆了一句。 若不是自己根本就沒有相信胡須堅的話,沒有走進他引入的圈套,自己此刻恐怕早已站在了新義安的對立面,倒是出云社面臨的將是前有新義安后有和勝和的尷尬境地。 這也是因為自己一向對向東的印象不差,受到他頗多照顧后內心中記下的一絲感恩。所以,在胡須堅提出要與出云社合力對付新義安的時候,她就壓根沒打算參與,這才讓她避免日后的尷尬。 雖說以出云社如今的力量,就算是面對兩個幫派的夾擊,也不一定就是輸。但是,就算是險勝也是出云社輸了。因為,出云社之所以讓黑道聞風喪膽,就是因為它每一次的行動都是謀定而后動,只有它算計別人,沒有別人算計它。 若是這一次被胡須堅算計成功,掉入了新義安針對和勝和的圈套,豈不是背了黑鍋還不止,還要再當一次替罪羊? 好在,自己一開始就沒把目標放在新義安身上。 “云老弟,你是如何回復胡須堅的?”向東笑道。 安云兮此刻心神已定,淡然笑道:“這么好的事,自然是答應下來。” 向東一怔,盯著安云兮,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只是這誰是魚餌,誰是魚,恐怕就不是他和勝和所能決定的了。”安云兮冷笑道。算計她?那也要看看自己夠不夠那個份量。 向東沉默幾秒,反應過來。 這一下,他仰頭大笑,幾乎是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引得室內的鬼天和無弦共同側目。 待他笑罷,他才對安云兮道:“好一個魚餌和魚的位子。云老弟真是厲害啊!胡須堅想要算計你,恐怕這一次是把自己的老命給算計進去了。” 安云兮勾唇,沒有因為向東的話而沾沾自喜,反而道:“他這計中計也算是難得了。若不是,他沒有算出你我之間的情分,貿貿然向我開口的話,恐怕我也進不了這個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