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漓園別墅內 咽下口中的酸水,林炎炎對安云兮笑道:“你也算是過來人,應該知道懷孕前三個月最難熬了。” 安云兮挑眉,雙手交叉環抱,姿態閑適的靠著椅背,看著林炎炎:“感覺如何?” 感覺? 林炎炎一愣,突然嬌笑起來,空著的手覆在自己的腹部上,一臉幸福的道:“能為自己心愛的人孕育血脈,那種滋味再幸福不過了。” 安云兮平靜的看著她,清冷的眸中出現一絲憐憫。 “博琰都跟我說好了,只要我把你殺了,他就娶我進門,從此以后我們一家三口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林炎炎又接著道。只是那眸中的神光已經開始有些渙散。 “那祁裕怎么辦?”安云兮雙眼瞇了瞇,故意道。 “祁裕是誰?”林炎炎突然呆滯了一下,反問。 安云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林炎炎的病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是的,林炎炎病了,而且不是普通的病,她的精神已經被她自己逼入了一種極為混亂的模式,分不清楚現實和幻想。 甚至,她在病發的時候,會將幻想中的一切當做是現實,而現實的又慢慢忘卻。 林炎炎到底有沒有懷孕? 答案是沒有。 很詫異么?當安云兮利用異能看向她的腹部時,發現子宮里完全沒有受孕的胚胎,也很詫異。那個時候,她就知道林炎炎病了。 可是,為什么她明明沒有懷孕,卻有著懷孕的身體特征呢? 突然間,安云兮有一種不想再繼續下去的感覺。一個已經發了瘋的女人,一個已經自我催眠進入幻想的女人,她又有什么好計較的? 她身影一閃,在精神恍惚的林炎炎身邊出現,接著,林炎炎就軟到在地上,失去了知覺。此刻,定時器上的時間已經只剩下五分鐘。 安云兮走到定時器前,快速剪斷了連接的紅藍線。計時器上的倒數時間停止,她并未花多大的力氣就解決了這堆炸藥帶來的威脅。 從小跟著仲衛華長大,學習傭兵的各種基礎技能,若是林炎炎一心想要她速死,用的是復雜的炸彈,恐怕她還會多花一些時間。但是,她想要慢慢的折磨安云兮,用的是最基本的炸彈,這在安云兮眼中根本就構成不了威脅。 解除了別墅內的危機之后,安云兮走回倒在地上的林炎炎身邊,拿出手機撥打出一個電話,當對方接通之后,她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林炎炎抓到了。”別掛了線。 京城軍區的醫院里,喬嚴軍離開之后,躺在床上的林老爺子緩緩的睜開雙眼,除了眼角還殘留一些晶瑩之外,他的雙眸也顯得很濕潤。 林家如今進入這種窘況,他如何能睡得著? 從喬嚴軍進來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只是,他不知道喬嚴軍來到這里的目的是為什么,而他也更沒臉去見這位老大哥,所以只得選擇裝睡。 喬嚴軍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同時也在反問自己,臨到老了還追求這些,強求這些,到底是為了什么。 他們老林家本就是泥腿子出身,因為戰爭,因為他殺了幾個鬼子,因為他從戰場上活了下來,所以國家在成立之后,給予了他很多從不敢奢望的一切。 沒想到,真正得到了之后,他居然開始不滿足起來,想要要更多,忘記了自己曾經,忘記了革命的初衷。 林老爺子盯著潔白的天花板,心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這人啊,活著的時候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爭,等死了,卻不過就是一杯黃土罷了什么也帶不走,留不下。 帶不走,也留不下。 林老爺子突然笑了,那種笑容是釋然的。他低喃著:“兒孫自有兒孫福,莫與兒孫作馬牛。我老了,林家……就這樣吧。” 林家,林家的何去何從,躺在這里的老爺子已經放手了。經此一難,他看開了許多,沒有再繼續糾結于家族的壯大。 他突然醒悟,若是子孫們爭氣,有本事,那么即便不做什么,林家也會一直榮耀,越來越好。若是子孫們不爭氣,他這個老頭子絞盡腦汁,將林家推到上面,也總會被迎面的風吹下來,到時候可就不會像今天這樣,還有緩和的局面了,而是粉身碎骨。 軍區醫院高干病房外的走廊上依然是十分空寂,除了值班的小護士之外,就只有向鋼槍一樣筆直站在林老爺子病房門外的兩名警衛。 正在執行任務的他們,并不知道在一墻之隔的那一面,一個老人正在褪去戴了半生的榮耀和虛榮,正在走向新生。 或許,當一切平息下來之后,他可以和喬老爺子就像普通的老人一樣,每日的生活就是逛逛公園,溜溜鳥,下下象棋,聊聊天。 月升日落,日落月升,日子總是淡然而平靜的邁著步伐走過,無論發生什么樣的事都不會擾亂他的步伐,也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厚重的鐵門關上,在探視窗外,安云兮和喬博琰并肩而立。兩人沉默不語,都在看向被白布裹緊,捆綁在病床上的女子。 醫生剛剛為她注射了鎮定劑,讓她安靜下來,漸漸睡去。或許,在夢中,她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幸福世界,醒來,面對的只有四面冰冷的墻壁。 “根據部隊規定,我已經廢除了她的古武能力。”喬博琰平靜而有些冷漠的道。 廢除古武,可不是電視里所說的挑斷手筋腳筋,而是需要內力高于被制裁的人的執行者,將內力凝結成針,打入對方的丹田,刺破其氣海,擊潰對方的內力,同時對方的筋脈會因為這股外來內力的影響而堵塞,終身都無法再繼續修煉。 想要打通經脈重新修煉,在現在的古武界中,基本沒有人能夠成功。因為,那必須要以為化勁高階的高手自愿將全部功力灌入對方體內,為對方洗髓伐毛,梳理被堵塞的經脈。 這樣做的后果是,被廢武功的人或許能夠重新修煉,但是天賦肯定比不上之前。而洗髓伐毛的那位必死無疑。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兩人都會面臨九死一生的危險。這樣不劃算的買賣,又有誰會去做?再說如今世上化勁高階的古武高手猶如鳳毛麟角,能夠達到這個層次的人誰都想沖擊那傳說中的先天之境,延續自己的生命,不會有誰會有這樣的犧牲精神。 特別是用自己的性命去為一個瘋女人洗髓伐毛,這種無論是正常人還是非正常人都不會去干的事。 所有說,林炎炎古武被廢,就注定了此刻的她已經成為了一個普通人,或者說是一個比普通人懂一些殺人技巧的普通人。 在華夏,法律規定精神失常的犯人可以免除刑法追究,但是也不會被放回社會之中,只能留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沒有正常之前,是不允許接觸外面社會的。 林炎炎的罪行很難定論,因為她多多少少摻入了祁家的事,而她本身也在某些地方觸犯了國家的法律,還有部隊的規定。按照正常的處理方法,她需要上軍事法庭,最可能的結果就是死刑。 可是如今她這副模樣,倒讓她留下一條命。只是…… “她這樣活著,恐怕不比死了強。”安云兮淡淡的道。這句話不是回答喬博琰的話,而是她突然的一些感悟。 她是女人也是醫生,之前和林炎炎的接觸,讓她已經知道了她的情況。試問,若是她這樣瘋瘋癲癲的活著,分不清楚現實和幻想,逃避一切進入自己編織的謊言中,自我催眠的話,她寧可轟轟烈烈的死了好。 喬博琰收回眸光,看向安云兮,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帶著她轉身離開這間看管森嚴的病房,也是林炎炎的牢房。從此,她將這里了此殘生,沒有任何人和任何勢力可以將她從這里帶出去。 走出宛如囚籠的精神病院,面對外界的鳥語花香,藍天白云安云兮深深的吸了口氣。那里面的冰冷和壓抑,就算是一個正常人在里面呆久了,都會變得不正常吧。 “林炎炎到底是怎么回事?”喬博琰一直注意著安云兮的表情變化,見她此刻轉好了些,才問道。 安云兮淡淡一笑,為身邊的男人解惑:“人的大腦是一個很復雜,也很神秘的區域。它掌控著人體的各個部位,所有的器官都要聽從它的命令。” 喬博琰點點頭,這個道理他明白。大腦是人體的中樞,這個常識恐怕初中生都清楚。 “當一個人試圖欺騙大腦,而大腦也受騙了,那么原本最忠實的身體就會出現錯誤的反應。”安云兮又道。 喬博琰皺了皺眉,表示沒聽懂。 安云兮挑唇,嘆道:“說到這,我還真挺佩服林炎炎的,她的自我意識居然能夠騙了自己的大腦。她的這種現象極為罕見,若不是我在幾年前曾經無意中看過一篇美國的醫學報道,或許還真無法向你解釋發生在林炎炎身上的是什么情況。” “什么報道?”喬博琰追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