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卿如是微訝,抬眸問,“他要回族里了?” 月隴西一頓,頷首道,“差不多。” 卿如是松了一口氣,蒼白的面色終于好看了些。 她心底還惦記著萬華節(jié)要和月隴西出府玩的事,既然月世德就快回族里去了,便也不值得她再上心費神,且此番境地,除了見招拆招,委實什么也做不了。 幾日相安無事,七選時月世德也來到七室監(jiān)考,仿佛前些時候給卿如是下。藥欲毀她清白以及拿秦卿舊作逼問卿如是的人不是他一般。 卿如是并不搭理他,如此正好,便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等他回扈沽山的路上再尋人收拾他,報那下。藥之仇,以免在這城內(nèi)犯事被追究到頭上的話會牽連卿府。 她這般盤算著,月隴西亦盤算著今夜的布局,兩人各懷心思,傍晚時分才將俗事拋之腦后,只想好好過個節(jié)。 卿如是也不曉得自己為何臨近傍晚時分便特意換了身衣裳,著意梳妝打扮了番。她為自己綰發(fā)點妝,插上綴著銀鏈流蘇與兩顆玉珠的團花玉簪,拿近期流行的蜻蜓薄翅沾了胭脂作花鈿,選了好一會口脂,最后抹了胭脂紅色,低眸又見自己手腕空空,便翻了翻妝奩,一手戴上葡萄藤紋樣的銀鐲,另一手戴了八寶臂釧。 月隴西從不知卿如是出趟門會這般繁瑣,他已經(jīng)坐著等了許久。前世央求她同行,她好容易答應(yīng)了,卻是連口脂都懶得抹一個。 他兀自想了會,頗感欣慰,隨即起身敲門詢問。 卿如是出來了。 月隴西懵了。 他打量著她的衣裙首飾,目露驚艷之色后又狐疑地蹙起眉,不確定地問,“……你今晚有別的約?” 卿如是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裝扮,“沒有,不過許久不曾過這些女兒節(jié)了,便好生打扮了番。”她穿的是淡青色的衣裙,抬眸發(fā)現(xiàn)月隴西穿得也正好是青色。 月隴西垂眸低低一笑,掩飾了眸中的欣然與悸動,“那,走罷。” 他們騎馬出行。一匹馬,月隴西帶著她,讓她坐在前邊,她倒是真沖著走馬觀花來的,他便坐在后邊觀她就好了。 萬華節(jié)是祈福的節(jié)日,多為女子為親戚好友或是如意郎君祈福,每逢萬華節(jié),扈沽城無數(shù)寺廟便會同時舉辦廟會,沿街點滿華燈,映得整座城如同繁星密布的銀漢般,不少外地人會專程來扈沽過節(jié),享受徹夜通明的歡鬧。 不乏商人用河燈點滿河道,并向來往的客人出租畫舫。其實往來租客太多,畫舫漂在河面上根本劃不起來,且往往最后都是畫舫擠著畫舫,想上岸的人靠不了岸,多半要漂一晚上。 坐畫舫的人都明白這道理,只是想圖個渡畫舫的樂子,瞧那燈火與月相映水,水與明月共賞燈,風(fēng)雅罷了。 卿如是已經(jīng)做好了要在畫舫上漂一晚的準(zhǔn)備,然則,他們來挑選畫舫時卻見河面并沒有別的畫舫漂在上頭。 卿如是好奇問道,“我們是第一個來坐畫舫的嗎?” 月隴西笑,“興許是罷。那豈不正好?想選哪個就選哪個,選你喜歡的,坐一會就走,還可以去城樓看煙火。” 他們將馬交給出租畫舫的人看管,卿如是偏選了最花里胡哨的一只畫舫,說與月隴西十分相稱。 月隴西伸手扶她上船,她第一腳沒踩穩(wěn),顛了顛,被月隴西抱著腰扶穩(wěn)了。 這一幕恰被不遠處許多與月隴西相看過的閨秀瞧見,三兩結(jié)伴,指著他們這邊低聲議論起來。 “瞧得請那是哪家的小姐嗎?竟正好撞上萬華節(jié)與世子相看?真教人艷羨。” “不像是在相看罷,若是相看,世子怎會這般逾越?這都、都抱上了!” “看那女子的模樣,隱約有些像如是?” “啊?真的?我瞧瞧我瞧瞧……真有些像,不會罷?如是這是與世子相看成了嗎?我聽我娘說她不曾去與世子相看過啊。” “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我、我正好想去坐畫舫的,咱們看到世子,豈有不去見禮的道理,你們說呢?” “好啊好啊……” 在她們后方捧著一盞河燈走神的喬蕪回過神來,順著她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當(dāng)即擰著臉委屈哭了,語氣酸溜溜地,“都別看了!你們都死了這條心罷!還不明白嗎?咱今兒個怎么被船家告知坐不成這畫舫,偏生世子就能帶著如是坐?人家世子可寶貝著她呢,帶出來玩還租走了整條河的畫舫,上去自討什么沒趣,有你們什么事兒?!哼。” 經(jīng)她一點,閨秀們紛紛明白過來,偶遇世子的欣喜蕩然無存,登時與喬蕪心碎蔫酸的神情如出一轍。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