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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隴西蹙眉，輕笑道，“好就是好，壞就是壞。何來半個？”

    卿如是抿嘴一笑，自得道，“你先說。”

    月隴西實(shí)在好奇，便不再推脫，直切方才的話題，“昨夜，刑部收到了一封勒索信。是由一位能避開各處把守的高手用飛鏢帶進(jìn)來的。信上別的我就不贅述了，只說目的，他們想要勒索錢財(cái)，問余大人要三千兩銀子，并讓他將銀子沉入扈沽河。你說奇怪不奇怪？”

    “換作昨晚的話，我的確覺得奇怪。但如今知道這事跟蕭殷脫不開關(guān)系，也就不那么奇怪了。寄信的高手是江湖中人，蕭殷慣愛接觸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卿如是跟著他所說的揣測，“要銀子只是個幌子。”

    “沒錯。緊接著，蕭殷想從我手中要去信紙察看，我料他是打算通過信紙材質(zhì)上的紕漏尋找蛛絲馬跡。結(jié)果的確如此。”月隴西想再讓她吃一勺，卻被她嫌惡地避開了，他狐疑地皺了皺眉，只好放下碗，接著道，“信紙劣質(zhì)，扈沽沒幾處還產(chǎn)這等劣質(zhì)的紙。但是……”

    卿如是恍然，“但是，蕭殷如何能在尚未摸到信紙的時候就想到要從紙質(zhì)這一點(diǎn)切入？分明扈沽已不怎么產(chǎn)低劣的紙，紙質(zhì)普遍統(tǒng)一，他主動從這方面入手就十分可疑。他是早算好要通過劣質(zhì)的信紙引導(dǎo)眾人跟著他布下的線索走。余大人沒有察覺？”

    “沒有。因?yàn)槲規(guī)土耸捯蟆Ｎ以谒_口之前先把紙質(zhì)這一點(diǎn)紕漏給說了出來，幫他遮掩了過去。”月隴西邊說，邊清洗巾帕給她擦汗。

    “為什么幫他？”卿如是不屑地唾棄道，“狗官。”

    月隴西一把將巾帕捂在她臉上，蒙住她整張臉，給她擦拭，在她的掙扎中笑著解釋道，“你的人都還在他手上，那么早拆穿他沒好處。萬一他破釜沉舟，置你于不顧……你讓我余生怎么辦？更何況，你不想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嗎？我知道你肯定會好奇，所以就留著讓他跟余大人自個斗罷，我們看戲就成。”

    “聽你的意思，彼時你還有閑空想這么多跟我一起看戲的事兒，你是壓根沒把營救我放在心上是不是？”卿如是不滿地捉住他的手，連著巾帕一起從自己臉上拽下來，瞪著他問。

    “嗯？”月隴西笑，順勢用那張巾帕給自己也擦了擦汗?jié)竦暮箢i，“我這不正是救他一命，讓他感謝我，才會這么快把你送回來嗎？或者說，我?guī)退嗍窃诰嫠嬖V他我已經(jīng)猜到了主謀是他。都是聰明人，他沒理由不領(lǐng)情。且后來我派了一名侍衛(wèi)去跟蹤他。那名侍衛(wèi)昨晚就見到了你。”

    卿如是訝然低呼，“在薛宅？！你昨晚就知道我在薛宅？那后來呢？我后來被轉(zhuǎn)移了，你可知道他們把我和余姝靜轉(zhuǎn)移到什么地方去了？”

    月隴西搖頭，低聲道，“到薛宅后，蕭殷就發(fā)現(xiàn)了那名侍衛(wèi)，緊接著派了高手反跟蹤他。兩人交手，侍衛(wèi)不敵，不得已，只好來月府跟我稟報。”

    “難怪……”卿如是回想，“昨晚我被裝進(jìn)棺材里，那棺材并沒有立刻出發(fā)。可我仍是覺得不對勁，你說他為何不在昨夜就將我放了呢？”

    月隴西稍一沉吟，“或許，因?yàn)樗愫昧藭r辰，馬車行跡能恰好避開搜查的官兵罷。月家軍的搜查路線在刑部是公開的，他知道哪個時間段里，哪條路段恰好沒有官兵，將路線分成幾段，對照時間，就能規(guī)劃出完整的避查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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