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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別著急。來，我給你墊個(gè)枕頭。”

    孟家嫻快步走到床邊，拿了一個(gè)枕頭，靠在他的身后，讓孟昶坐得舒服一些。

    “你來了？讓你跑一趟，真是折騰你了。本來我是想去中海的，可惜，醫(yī)生說我得了肺炎，不適合出門。”

    孟昶瘦得有些嚇人，但他的精神頭兒卻不錯(cuò)，語氣緩慢，倒也不至于太虛弱。

    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不過，因?yàn)榇蠹叶加幸怆[瞞，所以孟昶也就配合地裝作不知道。

    “爸，沒事，再過半個(gè)月就好了。”

    孟家嫻把頭轉(zhuǎn)到一旁，輕聲說道。

    “乖，你去幫爸爸熱一杯牛奶吧，晚飯吃得太少，我又餓了。”

    孟昶拉著她的手，柔聲說道。

    孟家嫻知道，他想單獨(dú)和何斯迦說話，先讓自己出去。

    “好，我一會(huì)兒端上來。你不要說太多……”

    她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孟昶。

    “知道了，我一直咳嗽，說個(gè)沒完，也對(duì)何小姐不好。”

    孟昶看向何斯迦，又說道：“把窗戶打開一些吧，換換空氣。”

    何斯迦知道，他這是怕自己忌諱。

    “別開了，剛才起霧了，不一定干凈。”

    何斯迦出聲阻止道，又對(duì)孟家嫻說道：“你先去吧，沒事。”

    她心里隱約有了一絲念頭，但又不確定，所以急于向孟昶征詢，看看自己的猜測(cè)到底有沒有錯(cuò)。

    等孟家嫻離開，何斯迦才走近一些。

    借著燈光，她細(xì)細(xì)地打量著孟昶，知道他已經(jīng)是自己在這世界上為數(shù)不多的親人了。

    “我……我是不是應(yīng)該叫你舅舅？”

    遲疑了片刻，何斯迦聲音干澀地問道。

    光線朦朧，孟昶的目光有些貪婪地落在她的臉上，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夠似的。

    末了，他才緩緩地?fù)u了搖頭。

    等孟家嫻端著一杯熱牛奶，敲響房門，已經(jīng)是十五分鐘之后了。

    她估摸著，他們已經(jīng)說完了話。

    再說，孟昶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孟家嫻也不想讓他說個(gè)不停，太過疲憊。

    “爸，我能進(jìn)來嗎？”

    孟家嫻小心翼翼地問道。

    孟昶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shì)，靠在床頭，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聽到聲音，他擠出一個(gè)笑容：“快來。”

    孟家嫻把熱牛奶放到床頭，先晾一晾。

    一抬頭，她看見何斯迦竟然一個(gè)人站在窗前，背對(duì)著他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們?cè)诹氖裁窗。吭趺春孟癫皇呛芨吲d？”

    孟家嫻收回視線，遲疑道。

    孟昶微微一笑：“沒事，只是剛才聊到了你小姑，說她走得太早，沒享到什么福，我心里有些難受。”

    “我還沒見過這位小姑，說起來，的確是挺遺憾的。”

    孟家嫻也有些感慨，想不到，自己和何斯迦居然還是沾親帶故的。

    “等過了這段時(shí)間，你去一趟中海，替我為你小姑掃掃墓。我這個(gè)樣子，恐怕是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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