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偏執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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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煙足足在雪地里等了半個多小時,凍得手冷腳冷,一邊吐槽某人非要趕最早的一趟車,又滿心期待他快點到。
好不容易等到這趟車,孟婉煙沿著車廂走過來時,居然看到這家伙正跟一個女的搭訕。
一瞬間,滿腔熱情與期待被潑了一桶冷水。
喊完這一嗓子,孟婉煙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的一男一女,宛如捉奸現場。
陸硯清唇角彎起一抹笑痕,清黑的瞳仁里溫柔流轉,他拉著行李,大步朝婉煙走過去。
而那個要聯系方式的女孩就這樣僵在原地,想到眼前這兩人的關系,瞬間尷尬地轉身離開。
某人一步步走近她,距離三米遠的時候,孟婉煙眉心擰在一塊,有些惱地瞪著他,“看來打擾你干正事了?!?
看著女孩微揚著下巴瞪他,干凈明潤的眸子明媚靈動,瓷白的臉頰泛著紅,鼻尖也紅彤彤的,生氣也讓他心動。
陸硯清胸腔內的心臟劇烈跳動,他黑眸定定地注視著她,喉結微動,“她要我的聯系方式,我沒給?!?
孟婉煙一愣,訥訥道:“然后呢?”
陸硯清勾唇笑:“我說你是我女朋友?!?
這還差不多。
婉煙心里的氣瞬間煙消云散,她抿著唇偷笑,眉眼彎彎地看著他,
女孩三步并作兩步,一下子撲進他懷里,結果腳底打滑,陸硯清眼疾手快地接住。
陸硯清嚇得心口一緊,懷里的女孩卻跟個沒事人似的,穿著厚重的外套,圓滾滾的像只雪球,兔耳朵抵著他的胸膛蹭了蹭,笑道:“差點忘了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
婉煙抱著他,陸硯清的下巴擱在她毛茸茸的帽子上,勾著唇附和:“現在抱到了。”
一個學期沒見,婉煙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明明他讀書的地方和京都不過幾小時的高鐵,但他學校管得嚴,有時候兩人通電話時間都受限。
站臺上有些冷,不多時又飄起紛紛揚揚的雪花,陸硯清任由她抱著,幫小姑娘理了理圍巾,將帽子蓋住她的耳朵,不被凍著。
婉煙只往他懷里鉆,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就算冷點也沒關系,反正有他這個大暖爐。
她仰頭看他,眼眸澄澈認真:“陸硯清,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陸硯清眉眼低垂,心臟沉而有力地跳動,有什么東西滿到快要溢出胸腔。
他說:“我也是?!?
瘋了一樣想要見你,夢里,現實里,都是你。
—
陸硯清回來后,婉煙一有空就找機會跟他膩在一塊,高中的寒假比大學都要遲十幾天。
那段時間,陸硯清每天都會在校門口等她,大學生總歸與高中生有些不同,陸硯清穿著黑色的羽絨服站在馬路對面,身形頎長,俊臉白皙好看,即使隔著很遠,還是有不少出校門的女孩朝他偷瞄幾眼。
婉煙每次都是跑著出校門,然后不顧旁人的眼光,撲進他懷里,像只歡快的鳥,心甘情愿待在陸硯清豢養她的籠中。
回去的路上,婉煙笑瞇瞇地問他周日是什么日子。
陸硯清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的生日?!?
孟婉煙聽了滿意的點點頭,獎勵給他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提議到時候他們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個二人世界。
陸硯清知道婉煙每一年的生日,孟家都會為她準備一場盛大的生日晚宴,都是商界名人,那是與他格格不入的世界,婉煙每次都像個高貴的小公主,有著眾人獨一份的寵愛。
陸硯清的愛也在其中,與別人相比微不足道,但卻是孟婉煙最在意,最重視的情感。
“今年就咱們兩個過好不好?
到時候我找個機會溜出來?!?
“我們一起許愿,一起吹蠟燭,一起吃蛋糕?!?
身旁的女孩笑瞇瞇地說,腦子里已經出現美好的構圖,陸硯清靜靜聽著,眼底平靜溫和。
周日下午,陸硯清在鏡子前鄭重其事地挑衣服,他的衣服并不多,大多是黑色,因為婉煙說他穿黑色最好看。
時間越晚,陸硯清終于等到婉煙的電話。
女孩哭訴著說自己逃不掉,孟家大宅里里外外都有保鏢把手,她沒辦法出來,只能等他過來。
陸硯清從未去過那樣的場合,但仍舊穿著老陸衣柜里的那套黑色西服,不是什么名牌,甚至款式都有些老舊。
只因婉煙對他說:“陸硯清,我最想見你,你來找我好不好?!?
他說“好”,就一定要去。
那晚的孟家籌光交錯,外面飄著雪,但室內奢靡豪華,暖意洋洋,因為是小女兒的生日宴,孟母將晚宴設在了家里,請來的都是孟家往來頻繁的好友。
孟家與宋家交好,有意等雙方兒女長大后兩家聯姻,所以當宋家長子宋靳言來時,雙方父母便將時間和空間交給兩人獨處。
彼時的孟婉煙穿著一身漂亮的禮服,胸型小巧玲瓏,露出線條柔美的天鵝頸,皮膚細膩瑩白似度了一層上好的白釉。
宋靳言比婉煙大幾歲,是個溫文爾雅的人,長相偏陰柔,有一雙讓人看了猜不透的眼睛,跟宋氏夫婦并不像。
兩人獨處,孟婉煙看他一眼,悶悶不樂的戳著小蛋糕,跟他直言不諱:“我知道我爸媽的意思,他們想讓咱們湊一塊,但我跟你明說吧,我有男朋友的。”
“我們感情非常好?!?
面前的女孩說得認真篤定,宋靳言愣了一瞬,笑得不動聲色,只贊同地點點頭,沉默算是認同。
因為還有長輩看著,兩人偶爾說幾句話。
宋靳言一襲筆挺的西服,眉眼笑意款款,“你男朋友也是高中生?”
說起陸硯清,孟婉煙抿唇笑,靈動的眉眼間盡是甜蜜與溫柔:“他今年大一,以后會是名軍人。”
女孩的語氣里不加掩飾的驕傲,宋靳言挑眉,不置可否。
他很難想象,名門望族的孟家,日后會把女兒嫁給一個當兵的。
軍人的確保家衛國,拋頭顱灑熱血,但若扯上生活,誰又會想到這些。
陸硯清來時,便看到大廳內,女孩正跟另一個男生聊天,偶爾彎著唇笑,周遭都是西裝革履的商界精英,與他格格不入。
他本想直接過去的,卻聽身旁的人在說。
“沒想到那個孟小姐跟宋少爺還挺般配的,就是年齡小了點,孟家是不是太著急了?”
“豪門聯姻又不稀奇,孟小姐雖然年紀是小了點,又不影響訂婚?!?
“畢竟門當戶對,我看孟宋兩家都挺樂意的,今天不就一直在撮合嗎?!?
陸硯清聽著,慢慢停住,雙腳像被人釘在原地。
兩人之間一直都有差距,但他從不曾真的去看清。
直到手機傳來振動,他低頭看了眼手機。
煙兒:【你到了沒呀,等你好久了!】
【再不來,我就不要你了啊~】
陸硯清抿唇,回復:【你回頭。
】
下一秒,孟婉煙匆匆轉身,在人群里遠遠地一眼便看到他。
少年很少穿正裝,此時黑色西服著身,身姿挺拔,站在那像一棵屹立的青松,禁欲清冷得一絲不茍。
她眼睛一亮,長指噼里啪啦打字,兩人約在隱蔽的地點見。
婉煙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晚宴。
孟家有傭人單獨居住的樓,兩人就約在那見。
婉煙來時,身上只批了一件單薄的外套,遠遠的便朝他飛奔而來。
陸硯清伸手將她接住,懷里的女孩軟綿綿的,他抱了抱她,又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
孟婉煙看著這家伙西裝革履的樣子,忍不住犯花癡,而后又清醒過來,朝他伸出手去,討禮物。
“來得這么晚,如果連禮物都沒有,我就不原諒你了啊?!?
陸硯清眉眼低垂,定定地注視著她,五指握緊又松開:“有禮物,但扔了?!?
孟婉煙暗罵一聲,瞬間不淡定了,“你怎么能扔了呀!”
陸硯清握著女孩軟綿綿的手,眼窩漆黑深邃:“不好看?!?
他千挑萬選萬選的禮物,和周圍一比便失了顏色,終是配不上他的小公主。
孟婉煙快被他氣死,他簡單一句不好看,難道這事就過去了嗎?
她氣呼呼地去擰他的胳膊,卻硬得跟石頭似的,又急急道:“你扔哪了?
我去找回來!”
陸硯清垂眸靜靜睨著她,聲線緊繃:“我說垃圾桶,你也去撿?”
孟婉煙冷哼一聲,抬腳踩他鞋面,“是你送的,就一定撿回來。”
管它在不在垃圾桶。
陸硯清的心驀地一軟,他像是深深嘆了口氣,輕輕握著她的手,唇角彎著,說:“手攤開。”
孟婉煙狐疑地看著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攤開手。
下一秒,一個小巧精致的盒子躺在她掌心。
看到這個裝飾的盒子,孟婉煙熟悉這種造型,她隱約猜到是什么,心跳驟然間亂了。
她的臉默默紅了一瞬,指尖都在顫抖,小聲道:“該不會是...?”
陸硯清沒說話,替她打開那個盒子。
一枚設計簡單的戒指靜靜立在盒中,內壁還刻著“ML”,戒指的表面并不平整光滑,不像店里出售的。
更像是他自己打磨的。
孟婉煙抬眸看他一眼,努力壓著唇角微微揚起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戒指,仔細看了看,眼底的光芒星星點點,溫暖了整個冬日。
她抿著唇笑,小聲暗示道:“我自己戴,還是你幫我戴?”
女孩仰頭看他,粉唇一張一合,鹿眼明潤澄澈,彎彎如皎月,似有星河流淌。
陸硯清喉結微動,從她手里接過那枚戒指,鄭重其事地為她戴在了中指上。
大小剛好,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孟婉煙裝作鎮定,笑瞇瞇地“沒想到你居然清楚我的尺寸,說實話,是不是早就謀劃好要送我戒指啦?”
他的嗓音有點啞,藏著掩飾不了的感情:“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他一開口,孟婉煙才覺得自己剛才表現得太不矜持了,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語氣有些驕傲:“就是想娶我的意思?!?
陸硯清對她的心思一向很好猜,她一說即中,他輕笑沉默。
“我還沒畢業呢,你就想這么長遠,也不怕我拒絕?”
陸硯清眉目微斂,搖頭:“不怕?!?
孟婉煙定定地看著他,再次埋進他懷里,耳朵貼著他胸膛,聽著少年沉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刺激著她的耳膜,麻麻的,宛如電流過遍全身。
她穩住呼吸,輕輕開口:“相信就好?!?
這場晚宴打著為她慶生的名頭,實際意義在場的來賓心知肚明,她不知他什么時候來的,但也怕他聽到那些閑言碎語,對這份感情不堅定。
好在他一點都沒放棄,送她一枚自己打磨的戒指,說以后會娶她。
孟婉煙抱著他,一顆心瞬間被填滿,她說:“陸硯清,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陸硯清沒說話,抱緊她,埋首在她肩窩。
孟婉煙從他懷里窸窸窣窣騰出右手來,軟白的掌心覆上他心口的位置,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說話要算數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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