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瀝青身體微僵,慢慢地轉過身看他,胳膊上的血凝固了,有深有淺,遠遠地看,好似紅色的刺青,妖嬈詭異。他對著劉念,嘆息般地扯了扯嘴角:“我又該如何稱呼你呢?二少爺。” 劉念一時無言,站在身邊的文英激動地上前一步,抬手摸他的臉。 瀝青警覺地側過頭,眼睛私下掃視:“那些鬼還沒有散去?” 劉念看看文英,看看瀝青,覺得自己很是多余,可作為兩人的橋梁,不得不硬著頭皮留下來:“你知道了?” “你究竟是誰?”褪去了平日里偽裝的溫和外皮,瀝青的眼角眉梢透著尖銳。 劉念道:“無名散修。” “奪舍?” 劉念點頭。 瀝青道:“為何選他?” 劉念道:“事有湊巧。我出事的時候,他剛好過世沒多久。” 瀝青打量著劉念,看他不似說謊,才慢慢地點了點頭,打了水準備沐浴。 劉念見文英依戀的目光,不是滋味地問道:“你沒有其他要問的了嗎?” 瀝青脫了外衫,正解褲頭,頭也不回地問道:“問什么?” 劉念道:“他為何過世,現在如何……” “還用問嗎?”瀝青嗤笑一聲道,“我在文家住了這么多年,還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被他們弄走,下一個輪到的自然是二少爺。姨娘在世的時候,老爺偏心得厲害,夫人和大少爺被壓了這么久,也該揚眉吐氣了。” 劉念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猶豫了下道:“他是被餓死的。” 瀝青飛快地脫掉褲子,光著屁股跳入水桶里。 劉念慌忙背過身去,文英倒是看得目不轉睛。 瀝青嘩啦啦地洗著澡,劉念見他不搭理自己,正要走,就聽瀝青開口道:“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這些人。” 劉念道:“哪些人?” “文家的人,包括文英。” 文英慘白的臉色越發慘白,眼眶含淚,滿面凄楚,一點兒都沒有之前與劉念鬧騰時的精神氣,人蔫蔫的,看著極是可憐。 劉念于心不忍:“他縱然做了鬼,也是惦記著你的。” “那又如何?”瀝青冷淡地說,“平日里說得再好聽再漂亮,到頭來還不是連自己的書童都保不住。” 文英突然沖了出去,劉念草草告辭,追了出去。 文英跑到藥田,呆呆地站著,等劉念過來,才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劉念不知怎么安慰他,想了想道:“他吃了很多苦,心情不好。你別怪他。” “我沒有怪他,我怎么有資格怪他呢。”文英蹲下來,縮成一團,抱著腿,癡癡地說,“是我沒有保護好他。他走的時候,我連送他都不敢,一個人躲在門后面。他明明很害怕,還一直找我……我看到他哭了,還是狠心地躲在角落里,沒有跑出去。你說,我那時候怎么能這么狠心呢?我,我要是勇敢點,跟他一起走,現在,我們是不是不會陰陽相隔?就算我還是死了,他應該還會惦著我的好吧?總不能是現在這樣的態度。” 感情的事,劉念若是理得清楚,也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文英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又道:“你給我說說青苗吧,他現在過得好嗎?” 劉念將自己知道的揀好的說。 文英放下心來:“你們能跟著現在這位師父,倒也不壞。如此,我也,也……”后面幾個字他埋在胳膊里說的,劉念沒看清楚嘴型。 文英被放出來,又見到了青苗,劉念卸下肩上的重擔,開始認真計劃自己的未來。 初入道門,他與靳重焰一樣,修煉的是,只是靳重焰是火系單靈根,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他是金、火、水三系靈根,事倍功半。 筑基之后,他自知在劍道上成就有限,改學煉制,靳重焰給了他煉制師至高心法之一的。 他以書為師,一邊摸索一邊嘗試,修煉出百煉金、無根水、流離火三味,對神氣要求極高,進度極慢,又常常異想天開,成效不顯,靳重焰給他的東西,不是操之過急煉制失敗,就是小心翼翼卻過了期限。 這次,他無需精疲力竭地追在靳重焰的身后,更無需為自己的境界患得患失,自然是穩扎穩打著來。 是通天宮第一心法,外界對它有諸多傳言,譬如起死回生、不遇瓶頸等等,只有真正修煉的人才知道,它真正的奧妙是能夠在筑基的時候修煉出一顆圣元。到金丹期,圣元就會轉化為圣元金丹,魂魄收入圣元金丹中,真正做到金丹不滅,魂魄不散。一般修士到了元嬰期,金丹會轉化成元嬰,而修煉圣元無極的修士卻是再修煉出一顆金丹,以此類推,金丹越多,修為越高。 這也是劉念自爆金丹卻沒有魂飛魄散的原因——在自爆金丹前的兩個月,他剛好邁入元嬰期的大門,擁有兩顆金丹。 文英也是三系靈根,卻是土、水、木三系。同樣修煉,沒有火靈根,筑基期就無法修煉出心火,要到元嬰期,才能化神氣為心火。 換做以前,劉念一定暗暗著急,想方設法地提升自己的修為,可重來一次,他心態十分平和,每日按部就班地修煉,除了襲明偶爾召喚他研究煉制之法外,其余時間他都花在修煉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