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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場上傳來令人尷尬的方隊口號聲，顧關(guān)山送給操場的方向一個憐憫的眼神，然后抄起了自己的美工刀和鉛筆，開始為班級燃燒生命和創(chuàng)造欲。

    硬紙板極其難裁，顧關(guān)山畫了裁剪的邊緣后，簡直用出了吃奶的力氣用刀劃它，天氣仍然不算涼爽，顧關(guān)山一頭的汗水，在陽光里裁紙板兒。

    ——

    沈澤不參與一班的方隊，因此他在體育課上打夠了球，T恤上一片汗?jié)瘢昧似匡嬃虾椭x真一起往回走。

    陽光燦爛，樹葉微微泛黃，操場上傳來班級走方隊練口號的聲音。

    謝真突然道：“澤哥，我怎么覺得那人有點兒眼熟呢？”

    沈澤往謝真手指頭指的方向一看，發(fā)現(xiàn)是個纖細的女學生扛著七八只破紙箱，吭哧吭哧地往前走。

    那女學生皮膚白皙，一頭頭發(fā)隨意地扎在腦后，動作粗獷的像個民工，但是卻露出一點削尖的下頜，襯著烏黑的頭發(fā)，白得像月光。

    謝真瞇起近視的眼睛看了看，篤定道：“我最近絕對見過她。”

    沈澤將飲料猛地塞進謝真的手里，說：“——是顧關(guān)山。”

    沈澤三兩步地走過去，在顧關(guān)山肩上一拍，顧關(guān)山正低頭找鉛筆，被這么一拍之后嚇了一大跳。

    沈澤：“在做什么？

    偷小賣部的紙箱子？”

    顧關(guān)山吃驚地說：“我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沈澤！”

    沈澤笑了起來，伸手在顧關(guān)山頭上揉了揉，撩撥般地問：“不是嗎？”

    那動作被他做得極為自然，卻又帶著種難言的促狹和曖昧，顧關(guān)山那一瞬間有些臉紅——卻又突然模糊而又不甚清晰地意識到，這是套路。

    沒有哪個高中少年會這樣對待一個同年級的女孩，顧關(guān)山想，除非他充滿了刻意……大概。

    可是顧關(guān)山終究沒經(jīng)過事兒，只能憑著直覺和推測去看待，因此她的這種想法也只能在腦海中模模糊糊地成型，沈澤一說話，那些推測就散了。

    沈澤：“你在做什么？

    這么多紙盒子？”

    顧關(guān)山回過頭看沈澤，沈澤卻背著光，并不看得清臉。

    顧關(guān)山收回目光不自然地道：“誰知道呢，在給我們班做運動會開幕式的道具。”

    沈澤擰著眉頭問：“這種活怎么也沒個男生來幫你？

    為什么不去走方隊？”

    顧關(guān)山想了想道：“因為我戰(zhàn)斗力比較強大，我們班宣傳部只有我一個人運轉(zhuǎn)的也不錯……”

    “至于為什么我不去走方隊，”顧關(guān)山有點羞赧道：“……因為我順拐。”

    沈澤：“……”

    運動達人沈澤，實在是不理解人走路怎么才能順拐到連方隊都沒法走……

    謝真提醒：“澤哥，下節(jié)課是老嚴的，可能要點名。”

    畢竟這地方，他們呆著多余，可能還礙顧關(guān)山手礙顧關(guān)山腳的。

    沈澤卻沒搭理謝真，問顧關(guān)山：“一個人做不來吧？”

    顧關(guān)山望向腳下的一堆山一般的紙殼子，糾結(jié)地說：“應(yīng)該——還招架得住。”

    然后那個連走方隊都不參與的沈澤，斬釘截鐵地說：“我?guī)湍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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