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宗主!” 素白澈氣到語無倫次,“為何要仙君為我涉險,讓我被抓走不就好了!” 他今早費盡心思,制造巧合落入南曜權手中,不就為了去魔界過萬人之上的舒坦日子。 結果心心念念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凌夜松開他:“我知你擔心師弟,不過大可放心,南曜權不會傷害他?!? 誰擔心?不過壞他好事罷了! 素白澈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撕破臉面。 童溪發出連連警告,才能讓他勉強冷靜,緩口氣,語氣放軟了些,“宗主,讓我去魔界救仙君。” 凌夜:“我去即可。” 他在沈流響身上施了追蹤術,能察覺到動向,現在正朝魔界方向趕去。 素白澈氣急敗壞。 不讓他去,難不成要他一輩子待在清凌宗?! 他氣到口不擇言,帶著隱隱嘲諷道:“想不到宗主心里,沈仙君比不了我半分,素某真是受寵若驚?!? 凌夜眉頭微皺,深深看了眼素白澈,半晌淡聲道:“我選你是因為你落在南曜權手中,十之八九會死,但師弟不同,縱使南曜權再不滿意他,不會傷他分毫。” 素白澈心底冷笑。 嚇唬誰呢,童溪說得清清楚楚,魔尊將他當做親弟弟,想彌補過往歉疚,怎可能傷害他。 況且,憑什么篤定魔尊不傷沈流響,反而是自己有危險,難不成憑這張臉,在南曜權心里還敵不過區區沈流響么,簡直笑話! 凌夜不再多言,只叮囑道:“你留在宗內?!? 說罷他踏入虛空,正欲離開時,忽然想起什么,目光朝一處角落望去。 不知何時,那里少年已經不見蹤跡,僅落了一地的瓜子。 沈流響睫羽微顫,意識恢復之際,隱約聽見一陣交談聲,其中混雜著南曜權的聲音。 柳深云瞥了眼床榻上的人:“屬下斗膽,此人是誰?” 他當時在遠處看著,發現魔尊為了這修士推開素白澈,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南曜權發現世間有人與他弟弟模樣相同時,有多么欣喜若狂,他都看在眼里,這突然冒出來的人是誰,竟讓魔尊放棄了眼中的弟弟。 南曜權放下茶盞,指尖在桌上敲出沉重聲響。 須臾道:“他是我義父之子?!? 柳深云訝然,從未聽聞魔尊有義父,他視線落回床榻,不經意間,望見搭在被褥上的白皙長指動了動。 與此同時,南曜權冷哼:“醒了就睜眼,安分些,沒發現你就剩金丹期修為了么?!? 沈流響當然發現了。 心底謾罵的唾沫已快將南曜權淹死了。 魔尊獨門法術之一,縛靈。 他手腕上纏繞的黑色細繩,就是南曜權靈力所化成的縛靈繩,凡是修為不及施術者,體內靈力將受其控制,被肆意壓低修為。 沈流響坐起身,及腰墨發散亂披在背后,微蹙起眉。 他正思索如何脫身,便聽見南曜權淡淡地開口。 “把衣服脫了?!? “嗯?!” 沈流響微瞪大了眼,雙手抱臂,警惕地望向南曜權。 什么意思,一言不合脫人衣裳?他記憶中,這習慣可不是南曜權的,是只公狐貍的。 見床榻上的人一動不動,南曜權語氣加重,“讓你脫。” 沈流響擰眉,沒有動作。 南曜權手中茶盞“咔嚓”碎了,面容露出怒色,“再不脫,我親自來,順道把皮給你扒了?!? 他果然看這修士不順眼,不聽命令的人,都不配活著。 沈流響思忖片刻,忽然意識到什么。 心底啐了一口。 想看玉璜直說,繞個大圈逼他脫衣服干么。 沈流響扯松衣襟,將散著溫熱氣息的玉璜掏出來,剛捏在手中,頸間系繩便斷裂,被隔空奪去了。 南曜權凝視須臾,臉上神情變幻不定,捏著玉璜的指尖發白。 真是義父信物。 他目光落在沈流響臉上,反復盯看,想從中找一點相似之處,但顯然,父子倆長得并不不像。 帝星宇對他恩重如山,是他最為敬仰之人,凌夜所料不錯,他不會傷害帝宮血脈。 但是…… 南曜權走到沈流響面前,將玉璜還給他,旋即一臉嫌厭地撇過臉,“星辰和星憐兄妹倆都是人中龍鳳,無愧為義父子嗣,怎么到你這,義父血脈就拉胯了。” 沈流響:“???” 若非打不過,他定要讓南曜權嘗嘗社會的鐵拳。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南曜權卻按住他肩膀,重重拍了下,“我雖不喜你,但看在義父面子上,會帶你回魔界好生教導,免得義父血脈在修真界長歪了?!? 他注視著沈流響,皺起眉頭,“雖然已經歪了些,但無妨,可以幫你糾正過來。” 沈流響被盯得毛骨悚然。 脊背被大掌拍了下,“腰桿挺直,一副松散姿態像什么樣子?!? “還有這,” 南曜權撩起沈流響肩前一縷青絲,在指腹間摩挲了下,“沒有發緞么,散成這樣成何體統,綰起來?!? 沈流響嘴角微抽。 索性身子一斜,歪倒在床榻,被褥重新裹在身上,把腦袋都捂得嚴嚴實實。 “躺著做甚?”南曜權沉下臉,“起來!” 回答他的,是從被子里傳出的悶哼聲。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南曜權怒極,抬手就欲一掌劈下,黑霧在掌心擴散,差點抑制不住將人一掌打死的沖動。 冷靜后,他凝在半空的手指蜷起,發出噼里啪啦的骨節脆響。 若素白澈如他模樣,不要也罷。 房門開了,在外候了許久的柳深云抬頭,見魔尊臉色陰沉,“此人是假冒的?” “若是假冒,你覺得我會讓他安穩地躺在床上,”南曜權冷哼,一甩袖袍,手負在身后,“我出去一趟,你進去盯著他,別讓人跑了?!? 柳深云是元嬰境修士,盯住金丹期自然不是難事,聞言領命。 沈流響用縮減到可憐的神識察覺到人走后,掀開被子下了榻,他理了理凌亂的衣服,走到窗邊朝外面望去。 夜間繁鬧的城鎮,處處亮著燈火,不過亦有不少隱于黑暗的地方。 沈流響眸光微閃,回頭望了眼桌邊的身影,對方一動不動盯著他,“柳兄,我餓了,能給我買點吃的嗎?” 柳深云冷漠道:“不能。” 沈流響不意外地挑了下眉,手伸向腰間小黑袋。 警惕的目光登時望來了。 “我就拿個饃饃吃,別緊張,”沈流響扯下星花袋,一臉純良的笑笑,“你是元嬰境修為,我如今不過金丹境,難不成還能在你手中翻天不成?!? 柳深云哼了一聲,默認他所說。 沈流響拉動星花袋,在窗邊扯了半晌,嘆口氣:“早知道不設禁制了?!? 他朝房間另一人望去:“柳兄,可否幫我打開一下,這儲物袋要元嬰修士才能打開。” 沒見過如此丑的儲物袋,通體黝黑。 柳深云拿在手中掂了掂,沒發現異常,于是拉動細繩將袋子打開了,“這不是很簡單嗎?” 他說著抬起頭,卻見面前容貌俊美的青年男子,微微勾唇,低聲念了句法訣。 頃刻間,柳深云視線陷入一片黑暗,腦海里像有什么東西在拉扯般,鋪天蓋地的眩暈感席卷而來。 他身形一晃,從椅中摔下。 沈流響一把接住,沒讓人滾到地上,將柳深云挪到床上后,拿下罩住他腦袋的黑布袋,拍拍屁股,從窗戶躍下一溜煙跑了。 星花袋在手,天下我有! 一口氣跑出近百里,沈流響在人跡罕至之地停下,左右望了眼,荒林寂靜無聲。 他倚在樹上喘喘氣,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讓人盯著我,嘿,小爺是那么容易被盯住的人么。” 休息夠了,他準備離開,這時,手腕上的縛靈繩突然發起燙。 一縷縷黑霧凝成的細絲,從繩中散出,延伸至視線望不見的盡頭。 沈流響心頭咯噔了下。 下一瞬,半空蜿蜒細絲驟然拉緊,無窮拉力從另端傳來。 沈流響只覺視線中的景象飛速劃過,眨眼間,從荒林回到繁鬧街道,身體不受控制地朝不知名的地方掠去。 驚詫間,眼前多了道高大身影,看見他也不閃躲,就那么立在路中央。 砰——! 街邊高懸的彩燈在風中晃了晃。 沈流響腦袋撞上男人堅毅寬厚的胸膛,頭暈眼花之際,被扯住后頸,一把拉開距離。 “跑得挺快,”南曜權臉上嫌惡少了些,眸中露出幾分欣賞,“若非有縛靈繩,真給你跑了?!? 沈流響捂住額頭,抬眸看摻著兇狠氣息的俊臉,憋了半晌,緩緩吐出一字。 “操——” 因這一字,他被禁言了。 沈流響生無可戀地被拖回客棧。 柳深云跪在地上,臉色蒼白,本以為將受重罰,誰知南曜權輕易放過了他,心情還頗悅,“畢竟是義父的兒子,果然有些本事。” 半個時辰沒說話,沈流響快憋死了,指了指喉嚨。 南曜權當沒看見,端起茶盞,隨后茶盞在手中砰的炸了。 衣袍被茶水淋濕大半。 他微瞇起眼,將沈流響的手拽來,按住縛靈繩幾許,“金丹期對你來說,還是太高,筑基期好了?!? 沈流響:“……” 操了。 南曜權起身,讓他今晚好生休息,隨后去了隔壁房間。 這里是魔界與修真界交匯處,天地間靈氣浮動得厲害,夜間趕路十分危險,要在此休整一夜,明日踏入魔界。 南曜權回房間,神識卻一直注意沈流響的動靜。 在他離開后,沈流響一口氣把茶壺里的茶干了,似乎想借此消消火氣,隨后走到桌案旁,研磨提筆。 不知在搗鼓什么。 南曜權闔起眼,他將人帶走,凌夜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應該已在趕來的路上,好在他發現了沈流響身上的追蹤術,雖然破不了,但能迷惑對方拖些時間。 待他將意外之物帶回魔界安頓好,再去接素白澈。 南曜權逐漸入定,周身黑霧漸濃。 這時,墻壁傳來哐哐的敲擊聲,響個不停。 南曜權一臉陰沉地睜開眼,轉眼到了另一房間,盯著立在墻邊,手里拿了塊石頭的人,語氣森冷,“你最好有要事?!? 沈流響二話不說,丟了石塊,抄起桌上準備好的卷軸,慢慢展開給南曜權看。 雪白紙張上,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 ——義兄,給我喚你一次的機會。 南曜權臉色稍緩:“真心實意?” 沈流響堅定的點點頭,眨巴了下眼睛,俊美面容寫滿真誠。 “解開禁言術,讓你喚我義兄也不是不行?!? 南曜權往前邁了步,抬手捏住沈流響下頜,細瞅了瞅他的臉,“可我看你模樣不順眼,還是算了吧?!? 沈流響:“……” 給你臉了,爺從來盛世美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