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自從離開清凌宗,沈流響七年未見過凌夜。 當日帝云宇派人到宗門接他,凌夜只問他要不要走,想不想去,待沈流響點頭后,送他到宗門口就放了手。 沈流響到帝宮后,起初兩人一直有書信來往,多是凌夜了了幾字的問候,而沈流響寫十幾頁回信。 倒不是他話多,實在是初到帝宮的那段時間,沈流響人生地不熟,又是以流落在外的少君身份,周圍的人對他態度曖昧不明,一舉一動都要被人打量揣測。 尤其是徐星辰,對他滿滿敵意,整天哼哼,時不時給他使小絆子,星辰少君如此,帝宮跟風討好他的人自然不少。 于是,沈流響整天大的麻煩沒有,小的麻煩接踵而至。 那時沈流響無人可訴,給師兄回信成了唯一的抒發點,每到深夜,他就趴在書案磨墨落筆,今兒誰欺負他,又被他加倍奉還了。 后來,估摸是整蠱他的人,每次都偷雞不成蝕把米,漸漸沒人敢欺負他了。 沈流響在帝宮的日子舒坦了些,師兄的信就再沒來過。 沈流響又鍥而不舍寫了半年,皆無回音,擔憂是不是師兄嫌他煩了,也就慢慢停筆了,過了沒多久,在妖界稍站穩腳跟的周玄瀾,想盡辦法把玉簡遞到他手中,兩人才有了聯系。 此時,凌夜冷不丁出現,帶著兩張不加遮掩的卷軸,云淡風輕地打招呼。 沈流響愣了愣,半晌沒回過神來,“師……師兄。” 凌夜朝他點頭:“聽說你來妖都了,來看看你。” 先前凌夜從一處秘境出來,不經意望見路過的素白澈,一臉痛苦地揉脖子,罵罵咧咧間吐出沈流響三個字,便過去問了。 素白澈嚇了跳,第一時間擔心被發現體內煉化的朱厭,好在凌夜并未察覺,簡單問了幾句,就放他走了。 不過分離前,凌夜對他道,若是遇到麻煩,可與他講。 素白澈有些意外,腦海中的童溪則登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嚷嚷道:“還好!還好!雖然沒了森林,至少還有棵大樹能靠著!” 話里話外,皆是凌夜對他情根深種,這么多年念念不忘。 對此,素白澈一聲冷笑。 凌夜給他的感覺十分怪異,說是喜歡他,行為舉動卻不像,但若不喜歡,待他又與旁人不同。 清凌宗時,沈流響每次明目張膽欺負他,凌夜得知,再繁忙都會過來看望他,但一邊安慰著,一邊說師弟頑劣要他多擔待。 素白澈本指望凌夜替他教訓沈流響,后面發現,凌夜總是重拿輕放,還沒有執法長老對沈流響下得了手。 于是從那時起,縱使童溪再怎么說凌夜喜歡他,素白澈都絕不相信。 至于那時不時的關懷,倒有點兒相敬如賓的意思。 而相敬如賓四個字,在素白澈看來,很是危險,就像凌夜給他畫了個圈,允許他在圈內隨意走動,但是超過了界限,“敬”字就沒了,剩下的東西恐怕沒那么美好。 就像凌夜此時說遇到麻煩與他講,但素白澈幾乎可以斷定,這里的“麻煩”絕不包括幫他解決朱厭,若向凌夜坦白自己修煉邪術,向他求助,結果可能比現在還糟糕。 于是素白澈溫柔地應了聲,在童溪憤怒尖叫中毫不猶豫走了。 凌夜大抵覺得做到了該做的,袖袍一甩,沒什么不舍地離開了,神識在妖都尋了半晌,找到在榻上逗弄小元嬰的沈流響,身形一晃,出現在房間。 凌夜眸光微垂,視線落在七年未見的師弟,模樣如記憶中的一般,不過因為突然看見他,表情暫時呆呆的。 與少年時做壞事被他發現一樣,先是呆住,然后可憐兮兮的求饒。 眼下,難不成又做了什么壞事? 凌夜細細打量榻上之人,烏發,眉眼,挺鼻,紅唇……他眸光一寸寸劃過,最后落在細白的脖頸。 其上景色,猶如紅梅落雪,煞是好看迷人。 但不妨礙凌夜看見的那刻,眼角一斂,溫潤俊容上的笑意頓了頓。 他擰眉沉思許久,表情變幻莫測,像是一瞬間陷入某種困惑的境地,察覺沈流響疑惑的目光,方才恢復如初,“怎么來妖都了。” 沈流響沒料到千方百計尋找的卷軸,就在凌夜身上,偏偏他還一副好似完全不知這東西重要性似的,明晃晃掛在腰側。 換個人,沈流響早出手搶了。 可眼下…… 沈流響為難的嘶了聲,眸光在凌夜腰間來回晃蕩,想了想,伸出細長的食指,朝兩張卷軸試探性指了指。 “師兄……給我,咳咳,”沈流響嗓音沙啞,喉間艱難地吐出話來,“給我看一眼行不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