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但是,她沒能等來顧銘夕,只看到了倚在車旁抽煙的鯊魚。 晚上,鯊魚接到了顧銘夕打來的電話,鯊魚問:“到家了?路上沒什么事吧?” “沒事,一切都好。”顧銘夕說,“鯊魚哥,你見到她了嗎?” 鯊魚坐在自己的燒烤店門口,一邊抽煙一邊講電話,“見到了,我和她說了,沒說得太具體,就是說你最近碰上了一些事,挺麻煩的,大概近期不會和她聯系了。我叫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要再惦記你了。” 顧銘夕聲音啞啞地問:“她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啊,哭唄,哭得像個傻子一樣,足足哭了一個小時,就站在大馬路上,我怎么勸都勸不住。后來好不容易勸住了,一點兒也不能提起你,提一句,那眼淚就吧嗒吧嗒地下來了,艾瑪看得老子都想哭了。” 顧銘夕:“……” “小孩,你至于么?有什么事兒是過不去的呀。”鯊魚還想勸他,顧銘夕打斷了他:“對啊,鯊魚哥,沒什么事是過不去的,所以,龐倩會好起來的,你放心吧。” 顧銘夕回到了李涵身邊,回到了省會S市的那間小出租房,他的生活立刻又被醫院的消毒水味、日常的柴米油鹽所圍繞。 李涵住院的時候,有時候沒有親戚過來照顧,顧銘夕就花錢請護工,畢竟他是個男孩子,還沒有雙臂,實在無法貼身照顧李涵。出院休養時,如果李純、黃伶俐沒來,顧銘夕就擔起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 他買菜做飯、打掃洗衣,還要服侍李涵的飲食起居,他做事本就比常人要慢,這時候也沒有辦法,只能天不亮就起床,一件件事慢慢地做,一個個困難慢慢地克服。實在做不了的事,顧銘夕會請隔壁的房東來幫忙,房東是個好心的大媽,看著顧銘夕這樣子也十分心疼,平時自然是愿意搭把手的。就這樣,一天一天,日子也算是熬下來了。 李涵醫保報銷的錢已經到賬,經過了第一次報銷,顧銘夕掌握了方法,和鯊魚說定,以后每隔一個季度,他把所有的資料、單據寄給鯊魚,由鯊魚幫忙去E市報銷。 他從E市帶回了十萬塊錢,其中顧國祥這里有七萬,龐水生給了兩萬,鯊魚給了一萬,顧銘夕把這些錢數都仔仔細細地記在了本子上,包括之前李涵的親友送來的錢。 這些都是人情,以后要還的。 看病用錢真的是一個無底洞,一瓶進口的掛針藥水就要五百塊,一天掛一瓶,還是全自費,別的家屬都和顧銘夕說這個藥效果很好,顧銘夕咬咬牙,給李涵用上了。 還有病友介紹李涵去昆明看一個中醫,說是醫術極高明,多少肝癌晚期的人,醫生都說沒得救了,去他那里吃了兩個月中藥,就活下來了。 顧銘夕其實不太信這樣的說法,但是李純和李牧被這樣神乎其神的宣傳弄得深信不疑。病急亂投醫,李純當即就說要陪李涵去昆明,好像李涵吃了中藥馬上就能痊愈似的。顧銘夕勸不住她們,只得買了三張飛機票,和她們一起去。 這一趟昆明行用了三天兩夜,花去了八萬塊錢,全自費。李涵定下了三個月的中藥量,由那個中醫每隔半個月寄過來一次。 出租屋里每天飄起了中藥香,顧銘夕負責給李涵煎藥,現在的他用雙腳做廚房活已經十分熟練,甚至還能用腳剖魚、洗魚、刮魚鱗。只是相對應的,他的腳上也多了許多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疤,有剪刀戳的,有菜刀劃的,有鍋子燙的,還有不小心打碎碗碟后撿拾時,被瓷片割的。 他已經習以為常,給自己備了一些創可貼、燙傷藥、止血繃帶,腳弄破了就用水沖沖,上點藥,很少求人幫忙。 手術后的李涵看著精神很好,每次去醫院掛水,病友都說她手術做得很成功,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李涵笑呵呵地靠在顧銘夕身邊,對她們說:“我當然沒有活夠啊,我兒子都還沒大學畢業呢,我就算要死,也得等到我家銘夕結婚生子啊,我得看到有個好姑娘能照顧銘夕了,我才能走得安心。” 顧銘夕在旁邊不滿地說:“媽,你胡說什么呢。” “媽哪里是胡說。”李涵抻了抻顧銘夕空空的衣袖,笑道,“我兒子就是沒胳膊,你們看,他長得多俊啊,個子高,腦袋又聰明,這要是有了胳膊,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追著跑呢。” 生病以后,她時常會說傻話,顧銘夕看著周圍病友似笑非笑的目光,默默地轉開了頭。 一切似乎在好轉,可是,十一月底,李涵術后四個月去醫院復查,經過CT檢查,她的肝部病灶處又有了一顆直徑三厘米的腫瘤,這意味著,她的肝癌復發了。 2004年的平安夜正好是個周五,室友們說要去外面Happy,楊璐拉龐倩一起去,龐倩沒答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