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坑爹公婆-《鳳傾天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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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闌微帶歉意的聲音響在他耳邊,“對不住……毀損了,不過我擦干凈了。”
司空昱緊緊地握住了那個釵子。
兩人默默地坐著,聽樹后風在游蕩。
“我……暫時不會回東堂……”很久之后司空昱才道,“國內給了我命令,要我去靜海城附近,辦一些事兒。太史,我今天也是來向你告辭的。”
太史闌默然——這是東堂對他的懲罰嗎?要他將功折罪?靜海城雖然是南齊領土,但東堂在那里的潛入勢力聽說很大,而且那里各國海上商賈云集,海盜扮成平民入市交易竊取情報,再轉手行走海上燒殺搶奪,城內勢力林立,治安紛亂,去的主治官員要么和本地地頭蛇沆瀣一氣,要么死于非命。東堂雖然這次失去了徹底獲得靜海城的機會,但一定不會罷休,現在,是要派他去潛伏嗎?
在那樣每天都有人死亡,每天都有勢力消亡的龍蛇聚集之地,他要如何生存?
她抿了抿唇,有點不安,但又不能說什么。
樹后簌簌的響動忽然沒了,有人輕松地拋出釣竿。
司空昱凝視著她,他獨特的深沉如星空的眸子里,幽光閃動,滿是復雜的意味。
留下來是懲罰,他知道,可是又或者不是懲罰。他對此期盼而又恐懼,但終究無法訴說。
他示意護衛走開,護衛望向太史闌,太史闌點點頭。
樹前只剩下他和她,陽光斑駁,冬日晴好。
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的原因,她的側臉比初見時顯得柔和,眸光不再尖銳如箭,開始藏鋒斂芒,起伏深沉。變幻間也如深海。
他忽然覺得,機會是有定數的,過去了一次就失去一次,耗費盡了緣分也就盡了。
他驅動輪椅向前一步,忽然握住了太史闌的手。
“我想……”他握緊了她的手,不容她掙脫,“我想問問你……”
“好!上鉤了!”忽然一聲歡笑傳來,隨之有水波嘩啦揚起的聲音。
他的話被這一聲突兀的笑打斷。太史闌沒聽清,偏頭疑問地看了看他。
他還想說,可是太史闌已經抽出手,心神不屬地站起來,轉頭對那邊叫道:“喂,動作輕點,別扯裂了傷口!”
那頭又是朗朗一笑。
司空昱的眼神,徹底暗了下來。唇角緊緊地抿成一線。
他不再說什么,自己驅動輪椅離開。等到太史闌注意力從容楚身上返回,想要和他說什么的時候,看見的已經是他孤獨離去的背影。
太史闌看著他身影被層層疊疊的冬木覆蓋,不知怎的心底微微蕭瑟。像看見天際雁南歸,卻有一只孤雁,因傷因迷路,無奈地掉隊。
明年春草發,北雁回,那一片蒼青的天涯里,是否還能找到昔日的影子?
她抱起了雙臂,覺得極東的冬來得真早。
隨即她笑了笑,因為她安慰地看見,昭明郡主在路的盡頭等著他。
司空昱緩緩前行,并沒有看見等候的昭明郡主。
他眸子里一片空茫,心底只反復流過剛才想要問她的那句話。
“你不顧生死撲出來救我,是不是因為……有一點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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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昱離開后,原本流傳的一些關于當日的流言,漸漸也消散了。
現在大家的新說法是,那天司空昱沒找到南齊藏的東西,想要奪走太史闌找到的釵子,黑暗中誤撕了太史闌的衣服,而太史闌勃然大怒,撲上去要揍他,正好司空昱點燃火折子要尋落在地上的釵子,兩人當即都著了火。
這個情節很符合雙方的立場和性格,人們和他們的小伙伴們都立即信了。
國公的面子也被挽救了。
其間各地的隊伍也開始逐漸返回,熱鬧的云合城空了許多。太史闌讓花尋歡帶著二五營也先回去,等著朝廷封賞,結果二五營沒人肯走。都說要等她一起。最后還是花尋歡楊成史小翠留了下來,其余人由沈梅花等人帶回。回去的路線無需再經過五越附近,作為天授大比的功臣隊伍,二五營會受到沿途官府的熱情接待和保護,安全不會有問題。
太史闌不走,是因為她還有個地方要去。
不過她現在有點急了——因為容楚也沒走。
按例,容楚現在該和她分開了,她要回西凌,而容楚則必須回京復命。但是她賴著不走,容楚竟然也賴著不走。當然兩人的理由都是——哎呀我痛,養傷。
極東總督可不希望這倆尊神死賴在云合城,尤其太史闌,誰都感謝她,但誰都覺得她就是個惹事精,她所到之處,沒麻煩變成有麻煩,小麻煩變成大麻煩,連年年不死人的天授大比,都搞得血流遍地兇險無比,現在已經有人說她是天煞星下凡,到哪里哪里血光漫天。
聽說東堂因為此次損傷慘重,皇帝勃然大怒。確實,最重要的天授者被殺,白皎雪驚嚇半瘋,親王將軍世子全部重傷,這樣的后果東堂也承擔不起,之后東堂屢屢叩邊挑釁,很有來一場戰爭的意思。皇太后宗政惠為此也勃然大怒,說太史闌為求勝行事無度,要扣她的賞賜,遭到了朝中眾臣的ji烈反對,據說朝廷已經吵了三天了。
這么一個殺神誰也不愿意留著,極東總督為此三天前就開了歡送會,可是歡送會開完了,歡送會上剩下的水果也吃完了,殺神還沒走。
殺神早上一大早起來,踢踢腿,動動手,覺得傷已經沒大礙了。伸手招來趙十三。
“交出來吧。”她瞇著眼睛道。
趙十三一臉呆萌狀看著她,“啊?什么?我沒偷吃景泰藍的糖果。”
景泰藍迅速翻了翻自己的小背包,稍停,思考,尖叫。
“啊啊啊我說怎么最近糖果少那么快原來都是十三叔叔你偷了啊啊啊偷兩萬我的給我還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趙十三捂住耳朵,老淚縱橫——人家哪里愛吃糖?人家明明是怕你吃糖太多傷了牙齒又不想給太史闌告狀害你屁屁被揍只好把你糖扔了你怎么能這么恩將仇報……
“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停地被景泰藍魔音穿腦,就交出路線圖。”太史闌對他露出兩顆白森森的牙齒,“那天跟著萬微走畫出來的路線圖。”
“不懂,你說什么?”
“景泰藍。”太史闌關門放景泰藍。
“十三叔叔,公公未來的兒子一出生,我就給他一個驍騎將軍銜,你說好不好呢?”景泰藍四十五度天使角微笑。
“好呀好呀。”
景泰藍攤開小手。
趙十三左顧右盼,從他身邊過,袖子一卷,啪嗒掉下一個東西,趙十三好像沒聽見,頭也不回地去了。
景泰藍踮起腳,獻寶地給太史闌送上戰利品。
太史闌接過,另一只手還攤開著。
“嗯?”她對景泰藍挑眉毛。
“嗯?”景泰藍對她四十五度天使困惑角。
“嗯?”太史闌嘴對著他的小背包努了努。
“啊?”景泰藍唰一下捂住背包,“麻麻你說過只要我幫你就不管我吃糖的!”
“我今天扮演宗政惠,謝謝。”太史闌伸手,手指動動,“嗯?”
景泰藍含淚將小背包送上,眼神哀切。
“這個慘痛的情節是為了讓你記住,”太史巫婆愉快地掂了掂包袱,陰惻惻地道,“宗政惠給你的一切許諾,都是不可信的。”
她愉快地吃著糖走了。
景泰藍掩面淚奔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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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完巫婆的太史闌直奔容楚那里,和他告別,“我剛收到西凌總督的信,說昭陽城最近忙不過來,要我快點銷假上班,我得走了。”
“你來得正好。”容楚房里一堆護衛忙忙碌碌也在打包袱,“我剛接到朝廷催單,讓我速速回朝商量對付東堂的問題,所以我也要向你告別了。”
“啊,這么快。”太史闌扼腕。
“是啊,太快了。”容楚憂傷。
兩人握著手,深情對望一秒,在各自眼神里找了找某些被稱為“狡猾”之類的東西,隨即容楚道:“那么,現在就分手?”
“我也不想,可是我必須立即回了。”太史闌嘆息。
“無妨,我估計你近期可能要去京城,就算你不在京城為官,你再升勛爵,進入子爵之列,是要由皇室親自冊封的。咱們很快就能再見面。”容楚深情脈脈。
“真的嗎?那太好了。既然如此也不必依依不舍了,那就這么的,你傷還沒全好,注意身體,咱們京城再會。”太史闌抽爪就走。
容楚在她身后道:“再會,很快再會。”
兩人互相揮了揮爪子,然后太史闌頭也不回走了。
容楚若有所思望著她背影,慢慢地笑了笑,再一轉身。
整間屋子的護衛們都傻張著嘴呢!
“看什么看?”國公爺豎起眉,“別磨蹭了,等下還要演戲呢,快!”
……
太史闌告別容楚,再用神一般的速度告別了總督,帶著人神一般地迅速離開了總督府,前后時辰不超一刻鐘。總督連想送一送,都只來得及跟在她馬后吃灰,看見一溜煙狂奔而去的影子。
總督感動得眼淚連連——老天開眼了啊,之前那么多天死賴著不走,現在說滾就滾,瞬間讓人看見幸福的曙光啊……
然后他瞬間真的淚了。
因為站在大門口的他,忽然聽見遠處似乎有吶喊聲,隨即沒多久,自己的護衛就連滾帶爬地趕來,告訴了他一個要命的消息。
“大……大……大人……國……國……國公他……他……他……”
總督心中一喜。
“國公也要回京了?”
“國公他……”護衛直著眼睛,“被……被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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