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處女座小甜甜-《鳳傾天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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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更急,他從樹下轉出來,臉色蒼白而眼眸黝黑。
“于爺。”他的手下向他回報,“門口有個小伙計,說是萬正草藥堂的,有要事要尋史姑娘。”
他微微出神,“去看看。”親自去了正門前。
小伙計堅持要面見史姑娘,有物傳遞。他溫和地道:“史姑娘出府辦事,這幾天都不在,你可以轉交給我,我會記得交給她。”
伙計猶豫了半晌,眼看也不能交給別的人,只得將一個小小的錦囊交給了他,又道:“今日有位客人,來買草藥,掌柜的讓我把錦囊給的東西交給史姑娘。”
他點點頭,看著伙計離去,一個人走到廊檐下,慢慢打開錦囊,抽出了那張畫了圖形的紙。
……
車馬轆轆,向西城門而去。
太史闌在車內躺著,想著史小翠應該已經看見了那紙條。
所謂的草藥形狀,紙條上的圖案,其實是楊成曾經給她的令牌上的圖。
憑借這個令牌,她可以使用楊家分布全國的所有勢力和大部分金錢。這令牌是楊成在北嚴之戰后,向她效忠時所獻上。但太史闌一路青云直上,勢力雄厚,根本用不著楊家的力量,令牌也就一直擱在她臥室里。
她雖然沒有把令牌帶出來,卻記得上面特別的圖案,這也是楊家內部的家徽,楊家屬下都認得,而史小翠,自然也認得。
史小翠看見那圖案,自然知道她曾出現在nǎ里,老掌柜會向史小翠提供他們這一行人的特征,史小翠就可以派人一路追下去。
府中留下的人,她現在真正敢信的,就是小翠。
她在等待著和史小翠接頭,卻不知道世事有時并不遂人愿。
……
靜海城門最近已經開始管制,這是她下的命令,不過是許出不許進,所以車子很順利地出了城門。
從靜海城到黑水峪,車行最快也要一天路程,前往黑水峪的路口很多,不過到達黑水峪的最后一段路,卻是唯一的必經之路。太史闌猜測,如果東堂的人沒能在去路上攔截到她,就會在最后一段路設伏。
這車是小倌館用來運貨的馬車,自然比不上總督馬車的寬敞舒適,那座位上的墊子油膩膩的,不知道多少人坐過,甚至還有一些可疑痕跡,整個車廂狹窄黑暗,隱約透著各種古怪氣味,太史闌就好像沒有感覺,靜靜地躺著。
她恢復能力一向很強,現在已經算是渡過了危險期,只是身體無比虛弱,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很困難,說到底,已經傷及元氣,要完全恢復,必然需要一段漫長的過程。
太史闌微微閉著眼睛,盤算著之后路應該怎么走,邰世濤坐在她身邊,一邊要照顧著她,一邊還要分心監視趕車的車夫,忍不住輕嘆一聲,道:“國公的護衛如果這次在就好了。”
太史闌張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要誤會容楚……他曾派來龍魂衛三次,被我送回去三次。”
自從做了總督,她就不再接受容楚的護衛,上次聽說他被刺,更是堅決拒絕了容楚的要求。說到底,她身邊根本不缺護衛力量,她的隨身護衛比容楚還多,這次之所以出事,步步被動,還是因為出了內奸。
太史闌臉色微微暗了下來,這事兒梗在她心中,是一根刺。她知道必須要拔,但等待流血的滋味不好受。
邰世濤也嘆息一聲,道:“國公如果知道您這樣……”
“不許讓他知道。”太史闌答得簡單而堅決,“否則以后不見你。”
邰世濤這一刻忍不住再次對容楚又羨又嫉。
“一個人受到傷害已經很痛苦,何必再拖一個人去痛?”太史闌淡淡道。
邰世濤心一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這事兒當時他沒注意,此刻回想卻覺得不對勁。
“姐姐……”他猶豫半晌,終于問,“您臨產下地道的時候,當時容小姐扶著你,我覺得她的姿勢有點……”
“有點什么?”太史闌張開眼睛。
邰世濤給她目光一逼,竟然開不了口,太史闌已經道:“容榕為我做了什么,你親眼看到,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邰世濤低下頭,心卻揪成一團——剛才他并沒有問出容榕要做什么,太史闌的回答卻是警惕和反感的,這說明她知道他要問的是什么……
太史闌靜了靜,最終嘆息一聲。
“對孩子寬容些,年輕本身就是弱點。”她道,“十四五歲的天真孩子,受了打擊,有什么一瞬間的惡念,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誰沒年輕輕狂?誰無一霎惡念?除非天性惡劣,無可教化,否則不要以此判定他人的一生,不要就此斷絕他人獲得救贖的機會。我希望你學會換位思考,若你自己或你的孩子曾有一時糊涂的錯誤,你是不是也期待得到原諒?世上哪有那么多非黑既白?都這么咄咄逼人,路會越來越狹窄。有時候,撤開對他人的障礙,也是拓寬自己的道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你給出的態度,能決定別人的一生,要有自己的判斷,要慎重。”
邰世濤凜然受教,心中卻五味雜陳,想著姐姐難得一次性說這么多話,強撐著長篇大論的教育,她的心思,還是這么明顯。
她想撮合他和容榕……邰世濤頭垂得更低。
太史闌喘了口氣,又笑了笑,“我十六歲的時候,研究所有個混賬總想粘著我,我嫌煩,曾經差點把他從樓梯上推下去。當然我沒推成,我出手了,又趕緊拉住了他。但那一霎,我是真想殺人的。”她撇撇嘴,“大姨媽來了,煩躁。”
邰世濤忍不住一笑,握了握她的手,算是將這事揭過去了。太史闌瞧著他神色,卻什么都沒看出來,心中也暗嘆世濤歷練久了,城府越發的深。
算了。她想,自己也算做了該做的,感情的事,過多干涉才叫愚蠢。讓他們隨緣吧。
盲人少年一直坐在前方車夫身邊,并沒有進入車廂,但他聽力極好,將車廂內姐弟的對話聽得清楚,忍不住回頭,認認真真“看”了太史闌一眼。
“到nǎ里了?”邰世濤問。
“正要問大爺……”車夫抖抖索索地道,“你們要到黑水峪去,有三條道,您看走哪條……”
三條道,一條是官道,人來人往,走的人最多。一條是小路,要穿過好幾個村莊,這條路最近。還有一條是山路,最險,但是很安靜,走的人少,車夫很巧是黑水峪附近村子的人,所以三條道都知道。
邰世濤回身看太史闌,他始終最信任太史闌的決定。
太史闌微微閉目。按說應該走官道,東堂的人畢竟不是官府,不能設卡查找,在官道這樣人流較大的地方,他們下手有顧忌。最不該走的是山道,僻靜無人,地形狹窄,被人殺了都沒人知道。穿過村莊那條路也不是好的選擇,人越多,別人越方便隱藏對她下手。
但是話又說回來,她能這樣考慮,那位親王一定也能想得到。那么就應該于不可能中選可能,出其不意,但是話再說回來,這種于不可能中博可能的思路,對方還是能想得到……各種思路碰撞,本就是上位者智慧博弈中的一種。
最后她道:“擲個骰子。”
邰世濤,“……”
也就真的擲骰子了,擲出來結果是走村莊那條路,太史闌毫不猶豫,“就那。”
也沒人違背她的命令,車夫一路往村莊去。
太史闌唇角淡淡笑意——以為我會費盡心思絞盡腦汁地想?我才不。走哪條道其實都有危險,那就隨便,交給老天來決定。你就自個慢慢琢磨我心思去吧,想死你。
……
錦衣人立在風中,望著那三條道的來路,喃喃道:“按說她應該選擇官道,路寬人多我不好下手,最安全。山道最不可能,就她那情形,走山道我立刻就能殺了她,村莊也不合適,人多,我可以提前埋伏……”
“那殿下,咱們走官道?”屬下說。
“咱們看得見的事情她看不見?”錦衣人冷嗤,“她是傻子?”
“那咱們從不可能中尋可能……她走了最不可能的山道?”屬下說。
“你想得到她想不到?”錦衣人不屑,“她是傻子?”
“那……那咱們還是走官道?”屬下眼睛里在畫圈圈。
“難說。”錦衣人沉吟,“官道最應該走,其實也最不應該走,山道最不應該走,其實最應該走,但你說她最應該,照這人的邏輯卻從來不按應該不應該來,或者該走村莊,兩個最應該最不應該都不取,但這選擇太中庸,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哎呀頭有點痛……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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